人。
她口津微微吞咽,心中只觉更不合礼数,谢侯那道锐利的目光倏然斜睨过来。
“愣着做甚?要本侯亲去请你?”
云笙低声道:“不敢。”
她心中提了口气,宽慰自己谢侯是长辈,与她素日里这般伺候钱婆子没甚不同。
云笙捏了块糕点,掰成两半。她拾块小的递过去,恭声:“表叔请用。”
谢湛目光落在她牛乳般白皙的手跟腕子上,蓦地想起那晚夜里,清冷月辉笼在她身上,她颈前也是这般白。
她畏得身子发颤,面上是掩不住的惊慌,月下看美人,他被挑起一身欲/火。
“嗯”谢湛轻咬两口,将糕点卷入舌中。
他下颌微动,细嚼几分,旋即进了腹里。
云笙静静垂着眸,余光撇见他的举止,处处尽是矜贵,有一瞬错愕。她本以为谢侯常年在外领兵打仗,仪态会略显不拘。
她神思恍惚片刻,直到指尖传来湿润的浸感,云笙方知谢侯的唇碰到了她的指,指尖倏然发烫,她收回的手窘到无处安置。
偷瞟了男人两眼,见对方不动声色,仿若无事发生,云笙缓缓松口气,他当是没发觉。
谢湛掩袖饮了道凉茶漱口,他拭过唇角,将巾子丢到一边,缓声道:“本侯不喜甜食,下回上心少放些蜜。”
云笙先是一惊,还有下回?旋即暗暗不解,糕点不都是甜的,少了蜜还尝什么滋味?
然她只应声道好。
小娘子柔声细语,谢湛抬抬眉眼,方见她发热的面上还余有两分未褪的羞意,想到舌卷过她柔软指尖时的触感,他阖了阖眼。
“表叔……还有吩咐吗?”云笙局促不安,试着问道。
“退下吧。”
“多谢表叔。”
云笙行过礼,放轻脚步出了书房。门被推开那瞬,谢湛睁开的眸子落在她昨日扭歪的脚上。
因着在谢侯书房待了一刻钟有余,回去的路上,云笙一直都在忐忑。
她看眼沉默的阿喜,忽地出声:“你都不问我什么吗?”
阿喜面无表情:“云娘子是主子,做事无需向奴婢交代。”
云笙细细打量她两眼,这些时日阿喜伺候周到不说,也从不碎嘴,她有时都起过荒谬念头,觉得她不似府上寻常的婢子。
待回青桐院不久,阿喜进了她屋里。她从怀中掏出一盒药膏,递过来道:“侯爷说娘子的脚怕是伤着了,方遣人过来送了药。”
云笙诧然,她脚无甚大碍,不耽误走路。只是站久走久了的确有些不适,昨夜脱掉罗袜,脚踝处略有轻微红肿,她素日也扭伤过脚,休息几日便可痊愈。
她眼睑低垂,谢侯他……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主仆俩正说着话,谢清远提步入内。
他一脸担忧,急着上前:“笙娘昨日扭了脚,缘何不与我说?”
云笙轻笑:“不打紧的。我怕你担忧,就没说。”
谢清远懊恼:“也怪我,还没表叔细心,竟没看出你的不适。”
旋即他看眼那盒精贵的药膏,面上浮起笑意:“定是笙娘手艺讨了表叔欢心,表叔这才赏了药。”
目光落在云笙那双裹在白色罗袜下的玉足,谢清远莫名生出一股渴意,他心猿意马道:“我替笙娘擦药吧,就当是弥补我的粗心。”
女娘家的脚哪里能轻易示人,即便谢清远会是她的夫君,云笙依旧羞涩。
她尚未出声,阿喜道:“郎君快去做功课吧,免得叫钱老太太得了信,过来怨怼娘子,娘子这里有奴婢照顾。”
谢清远对阿喜十分不满。
然云笙也催他去读书,他只好讪讪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