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怜洁见他一开口就是这般,小脸也拉了一点下来,比边上她先开口回阮进玉的话,“还能有谁把她送进来,哥哥你真好笑,问这般没意义的话作甚。”
长公主走后,阮怜洁刚才的端正全然不见,现下的更多是原本她自己的脾性,没有再收着性子。她惯来有些骄纵,现下这般话,倒也是她能说出来的。
阮进玉的脾气就不一样,惯来脾性温吞的他此刻明显的不悦。
他并未在乎阮怜洁这般的言语,依旧看着边上的另一人,等着她开口。
又是迟迟不见她有回答的意,一时间这般就寂静了。
阮怜洁不喜欢她这般墨迹,转了身过来对着她,“温钟你会不会张嘴,你表哥问你话呢。”
她们二人在进宫之前就素来不睦,没想到现如今一同进了宫就算了,在宫中这般规矩森严的地方还是如此,不过这主要是在阮怜洁,温钟倒没有那般张扬。
“阮怜洁。”阮进玉将视线一瞥,瞥了她一眼,不咸不淡的喊了一声。
后者了然他语中的警告意味,收回了刚刚的跋扈神情,“嫌我碍事呗,哥哥直说就是,我走。”
然后她提起裙摆,转了个身就出了亭中沿着长廊一路往外走去。
阮进玉有些无奈,但现下他还是留在此处,重新像温钟开口,言语恢复平淡之态,“为何会进宫,外祖如何会许你进宫。”
“是我自己想进宫的,”温钟终于开口,她声音轻柔,却带了点蔫意,“祖父当然不想我进宫,表哥,我没办法了。”
“何事没法?”阮进玉却是不理解,“家中何事?外祖最先有意远离朝政,为何如今愿意让你进这悠悠深宫。”
阮进玉其实和外祖家联系的也很少,
外祖家虽不同于他祖父那边家中有高官俸禄的人,在上京郡中也只算素门凡户,可到底衣食无忧,日子平凡却安稳,又有个帝师之名的外孙在上京郡也算无人敢轻易开罪之。
所以他才不理解,外祖向来不求高官俸禄、功名利禄,反倒自己一心有心远离朝堂,现下如何肯让自己的孙女再进宫为妃啊。
“其实也不是了,”温钟抬了点头,双眼温温,朝他也是温温一笑,“是我没办法,表哥,家中无事的都安好,是我自己想进宫。这般年纪的女子到底要嫁人,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凡门,不如来宫中,就算在后宫位分不高,也如何都要比前者好。”
“表哥,祖父身子大不如从前,我也该为自己寻出路。”
她这话说的,满是自己对高位的渴望和想要,让阮进玉没法劝说也找不到不对的地方。
她祖父年事已高,那是迟早的事,人不可抗逆命。加之温钟家中除去自己的祖父就只有一位丧夫还有些失心继母,还有她这位常年在宫中出不了宫的帝师表哥。
如此,这一切,也就合理了起来。
阮进玉没法劝说,便也只得接受温钟自己的选择,“我想你该知宫中暗潮汹涌,我不同你说教,万事,都还有我,你且记住这,无论何事,都不要忘记你还有个哥哥。”
温钟只是看着他,原本略有呆滞的眼神此刻回了些神来,却是没有接话,好半晌,她看了好半晌,才一落点头。
如今温钟乃是后宫四品温美人,二人没有在此多待。
阮进玉离去,在亭子出来后的不远处看到了一个人待在这边的阮怜洁,他这堂妹性子跳脱又实有些骄纵,比起温钟,他其实更担心她,不过到底路是自己选的,阮怜洁追崇高位,也只能随她去。
阮怜洁和温钟二家也算是姻亲之家,偏偏这俩位就死活都不对付,在宫外是如此,现在入了宫还是如此。
一向带人亲和的温钟偏是对阮怜洁的不喜之意同样也是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