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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君王 碧翠思思 122269 字 1个月前

皇帝把原话告诉媜珠,也说她吃太多不好,叫她少吃些。

媜珠找茬和他吵起来,彼此几个回合仍是不见输赢,她留下一句“你少管我”便闷闷地自己背对着他睡下了,再不跟他说话。

他无奈地叹息,拍了拍她的肩,伸出来的手也被媜珠恶狠狠地拍掉了。

夜里媜珠起身时要喝水,他端来茶盏喂她水喝,媜珠看了看他,一句话也不说,咕嘟咕嘟只低头喝水。

翌日周奉疆起身赴朝会时,临走前他坐在床榻边俯身轻轻亲了亲她恬静依旧的睡颜,媜珠却突然惊醒,从绣被中探出一只纤白的腕,握住了他的手。

身为皇后,白日里外人见到的她总是盛装华服的,纷华靡丽,云鬓珠翠,每一处都仪态万方,无可挑剔。

可清晨时分刚刚从睡梦中惊醒的她,不施粉黛,不加妆饰,连披散的长发都还没梳顺,却也有秋水芙蓉、水月观音般的玉骨冰姿,是青女素娥,仙露明珠,淡极也能生绝艳。

她只是静静卧在这方帷帐之内,就已是最旖旎潋滟的艳景。

他有些怜惜:“我吵醒你了?”

媜珠不语。

他又问:“还在生气吗?”

媜珠没有回答,引着他的手伸入绣被内,肌肤相贴地覆在她柔软细腻的隆起肚腹上。

他粗粝的掌心下忽然察觉到一阵熟悉的动静,先是像鱼儿吐泡泡一般咕噜咕噜,片刻后,又如波浪一般小心地蠕动着,最后那阵动静归于平静,再没有动弹了。

——二十多年前,他曾经在赵夫人的肚腹上同样感受过媜珠这样的胎动。

而这一次,是在媜珠的肚皮上感知到了他的孩子的胎动。

是这个孩子的第一次胎动。

他长久地抚摸着媜珠的肚腹,震撼地说不出话来,只能呆呆地愣在那里。

媜珠倒是先反应了过来,躺在榻上望着他:

“你摸到了吗?它动了。我们的孩子动了。”

贴在她肚腹上的那只大掌颤抖得厉害,一如他此刻的心境,良久后他才颤声回答了媜珠:

“是……我知道,它在动,它会动了。”

初为人父便是如此,只觉得孩子的一切都是新奇的,他掌心触及到的胎动,明明是那样轻柔,却震荡得他浑身都为之发抖,心旌摇曳,亢奋沸腾。

这感觉远比他第一次握住那方国玺时更震撼、兴奋、强烈,玉玺是冰冷的,僵硬的,是一件死物,现在在他的手里,以后也会到别人的手里。

可这孩子不一样,它在他心爱之人的腹中,柔软,脆弱,却又温热,带着生命的气息,而且只属于他们,这是他们的孩子。

媜珠柔柔一笑:“妾方才睡得迷迷糊糊的,听见有婴孩似在睡梦中唤妾母亲,说它要动了,妾一下惊醒了过来。”

周奉疆嗯了一声,手指还在发颤。

“它很好……它长得很结实。”

媜珠推了推他:“陛下该朝会了,不宜耽搁在妾处,否则妾岂非成了害国的祸水了?”

周奉疆抿了抿唇,显然是并不愿意离开的。

此刻他更愿意脱去身上的衮服冠冕,歇在这缱绻婀娜的温柔乡里,拥着她雪白的身体,陪在她和孩子身边,亲一亲她的脸、她披散的发丝。

在这样一个阴雨绵绵的寒冷秋日清晨,这床帷之间给他的诱惑太大太大,他更想做个昏君,从此不早朝。

可惜他不想走,媜珠还不想留,他最终只得讪讪离开,踏入殿外的一片凉寒秋雨中。

他走后,媜珠再度拥被睡下,深思却有些迷离在外。

男人的爱或不爱实则很好辨别,一个眼神,一个下意识的动作,一句自然而然脱口而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