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理,她所做的这一切,应当为她在婆家换来公婆的称赞,婆家人的喜爱,尤其是她丈夫的尊重。
他们理应夫妻和睦,相敬如宾,琴瑟和鸣。
他不会用那些下作的荤话来亵弄她的身体,不会对她呼呼喝喝,大呼小叫,满口训斥,更不会随心所欲地用她的身体来泄欲,弄伤她、逼她顺从他的心意和他同房。
但周奉疆现在是不会懂这些的。
他所学会的生存逻辑,很大程度上都是负面的,是一些极端情况下的歪理。
——他给了她什么,他就能要求她回报什么。
至于他给她的那些,锦衣玉食,珠宝首饰,荣华富贵,尊荣显要,专房之宠,一心一意,——到底是不是她真正需要的,他可不管。
他给她付出了,他就必须从她那里索要回他想要的东西。
大抵是害怕这对帝后再无休无止地闹起来,于是乎,倪常善和佩芝两人心照不宣地分头劝起来,都劝皇帝皇后这几日暂且少见面为好,给彼此一个冷静的时机,兴许冷静几日后,再见面时说话就好说了呢?
周奉疆一再退步,思及他去一次媜珠就闹一次的那副架势,怕她早晚有一天自己也要把自己给气死了,遂一连数日未曾再出现于媜珠面前,想叫她静心细养身子。
他虽不出现在媜珠面前,可媜珠一日三餐、一举一动,包括她一顿饭主动伸了几回筷子去夹菜,周奉疆都一清二楚。
因出门在外皆乘马车銮驾,而最尊贵宽敞的天子銮驾只有一辆,周奉疆将那处留给媜珠后,他自己还得偷偷前往后面的另一驾马车上处理每日的政务。
——为什么要偷偷的?
到底他是天子,他在他的臣下们面前想要几分面子,也不奇怪吧?
他总不好意思让人指着议论,说他和皇后闹了不快,最后他把自己的地方腾给皇后,自己没声儿地溜出去另找个地方待。
传出去,他的颜面往何处搁?
岂不是又要叫沿途州郡百姓传为笑谈,争相议论。
他们眼下这是在从夔州回长安的路上。
当日天子忽然一声不吭地从长安连夜驱驰突现夔州,朝廷给天下人的解释便是声称皇帝他是去夔州迎南楚亡国君臣们的。
自张道恭于龙编县被俘后,南楚君臣宗亲们便被邓元益通通关进笼子里,叫人快马加鞭运回长安。而从夔州渡江,就是回长安的必经之路。
所以皇帝会突然出现在夔州受南楚君臣拜见,也不算奇怪。
这时候还免不了要把周二娘子周婈珠拿出来当个借口,朝臣们替皇帝找理由搪塞世人说,淑妃乃先帝长女,陛下的长妹,陛下感念与先帝的父子之情,怜惜淑妃因嫁与张道恭为妃而流落在外多年,此番前往夔州,就是看在先帝的颜面上,为了迎淑妃回长安的。
世人闻之,定要叹皇帝还是重情重义。
实则且不说如今的周婈珠被人软禁在昏暗的马车中一路押解回长安,就是昔日在冀州侯府,多少年来她也没和周奉疆面对面说过两句话,哪来什么狗屁的手足情深重情重义。
也是亏得她被关在马车里不知道这些,她若知道,少不得还得疯疯癫癫嘴里叽里咕噜地念些蛊咒来骂周奉疆早死。
在回长安的一路上,周奉疆强忍着不再去搭理媜珠的脾气,正逢南楚国灭,连带着衍生出的关于一堆人的处置问题,还有周婈珠勾结大魏朝臣的琐事需要清算,周奉疆也确有够他心烦意乱忙一阵的事情。
作为一个皇帝,其实他倒是很清楚自己不擅长之处在哪里。
打江山容易治江山难,让他排兵布阵领军杀敌他容易,给他二十座险峻城池让他去逐一攻克也并不复杂,然,做了皇帝之后,他实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