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都是被人逼迫的,她并非主动自愿委身于贼人,都是周奉疆对她用强,她是被强迫才失贞的。”
她故意要将这些话再说给张道恭听,把这些刀子朝他的心头扎去,逼得他也不得不直面现实。
——他从前最心爱的女人,他心头的那片皎皎月光,已经被别的男人玷污强占过无数次了。
你自己敢想过吗,她在周奉疆身边这么多年,周奉疆到底都对她做过些什么?做过多少次?
她没有了清白,不再干净,这等残花败柳之身,还会是你的心头挚爱吗?
果然,待婈珠说完这些后,张道恭的神色一僵,眸光沉痛,他轻声回她:
“朕知道。这不是三娘的错,朕明白她的屈辱和痛苦。”
“这不是三娘的错,三娘是无辜的。”
大约连他自己也要麻痹自己,他将这句话又重复了一遍。
婈珠心里冷笑嘲讽之意更浓,不过她面上装出来的样子却和张道恭一样,尽是对媜珠的怜惜。
“陛下,妾斗胆有一言敢问陛下,待周奉疆暴毙身死之后,陛下重回中原,夺回长安洛阳两都,陛下再见到三娘之日,会给三娘一个名分么?陛下又会给三娘一个什么样的名分?”
张道恭顿了顿,瞥她一眼:“淑妃何有此问?”
婈珠笑了笑:“妾是三娘的亲姐姐,不能不为三娘的将来考虑。三娘还心系陛下,只是她已被迫失贞于贼人,来日陛下再见到三娘,是否还愿意重念和三娘的往昔情意?妾愿替三娘向陛下求一份陛下的怜悯。”
张道恭神色和缓,又有些怅然:“待朕来日再见到三娘,朕的媜珠……我们彼此蹉跎了这么多年,她自当回到朕的身边,朕以后再也不叫她受委屈了。”
婈珠试探:“陛下会许三娘后位吗?三娘本该就是陛下之妻,妾僭越,陛下若还能许三娘后位,以三娘为陛下之妻,光耀妾家周氏门楣,妾不胜欢喜,愿为媵妾奴仆,侍奉陛下和三娘。”
但张道恭沉默了。
犹豫许久之后,他回答说:“婈珠,这话朕也只能跟你说。你与三娘回信时,且先别告诉她。——朕不能再许她后位。她虽无辜,可到底失贞,又侍奉周奉疆那逆贼那么多年,朕虽曾和她有过婚约,可朕也还是一国之君。朕不能再与她做夫妻。”
他在连廊下慢慢踱步,思忖道:“来日,朕定还要立世族女子为后,稳固江山基业。可朕无论如何也不会委屈了你妹妹,朕会将她留在身边呵护宠爱,即便不能以她为妻,朕还会许她妃位,不会让旁人看轻了她的。”
婈珠说不清这时自己心中是何等感觉,她只是静静地追问:
“妃位?贵淑德贤四妃已有其二,那三娘岂不是要屈居于妾和贵妃之下……”
张道恭摆手:“不,不是四妃之一,朕会封她为昭妃,昭,倬彼云汉,昭回于天也。朕之天下重得昭阳也。她虽不是皇后,但位分只在皇后之下,朕会弥补她,会弥补她从前所受的委屈。”
婈珠屈膝:“妾替三娘谢陛下隆恩。”
张道恭的视线重新落回到那张信纸上。
媜珠在这张信纸的最后提到了他。
在遥远的、本该属于他的长安,她提笔写下了一句对他的关心和问候:
“——妾周氏遥祝陛下德被四海、日月升恒。”
她写下的每一个字都叫他心痛。
那是本该属于他的新娘啊。
媜珠在信中还对婈珠提到了另一件事,那就是她说,穆王夫妇也已经知道了她的事,知道她大约恢复了记忆。
如此一来,倒叫婈珠原本就筹谋好的计划进展的更加顺利了。
她当日便又写了一封回信,令段充交给韩孝民,让信使将其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