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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 矿场家属院 陶南烛 45104 字 1个月前

疼的额角,侧身让开了门口,脸色黑得像锅底,“再毛毛躁躁的,仔细你的皮!”

“哎!哎!马上去!” 陶忠如蒙大赦,几乎是贴着门框、缩着脖子、一步一挪地“溜”了出去,生怕动作大了再惹老爹不快。

陶冠泽走进喧闹的堂屋,第一眼就看到了被大儿子陶振和儿媳姜禾簇拥着、手里紧攥着那张醒目红奖状的陈逸凝。

她脸颊泛着激动的红晕,眼里闪着难得的光彩,嘴角想压又压不住地上翘。

陶冠泽心头的火气和额角的疼,似乎又被这光冲淡了些。

陶冠泽凑上去,仔细端详着那张奖状,目光在“陈逸凝”三个字和那金灿灿的“一等奖”上来回逡巡。

看了好一会儿,他才伸出手,小心翼翼地从老伴手里接过来这张轻飘飘的纸,走到堂屋那面最干净、最显眼的白墙前,眯着眼,用手指比划着高低水平。

陶振还在旁边解释:“爸,这就是矿上搞的那个安全宣传……”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陶冠泽转过身吩咐:“老大,别杵着了,去找个框子,把这奖状给我表起来,就挂这儿,正中间!”

那语气,那神情,比自己当年捧回优秀教师奖状时还要高兴。

陈逸凝被这阵仗弄得脸更红了,拽了拽老伴的衣角,低声嗔怪:“哎呀,老头子!就一个小奖,画着玩儿的,哪值得这么兴师动众挂墙上?怪臊得慌的……让人笑话……”

“什么小奖?!” 陶冠泽立刻反驳,眉毛一扬,“全矿区的比赛,还是一等奖!这是本事,是荣誉!必须挂!”

姜禾连连点头,很是同意这个说法。

陶振想起来上次把电视藏起来时,在储藏室里好像瞥见角落里塞着个旧画框,大小看着跟这奖状差不多,应该能用。

说到电视,那两台在陶华暴露的第二天就被搬了出来,当然少不了陶冠泽的一顿数落,训斥得陶振现在进这个小储藏室时,都有点儿心理阴影了。

他甩甩头,像是要把那糟糕的记忆和不适感甩掉,很快便在储藏室里翻出了那个画框。

陶振把上面的灰尘擦掉,在陶冠泽的监督下,将那张奖状装裱起来,挂在了陶家堂屋最醒目的位置。

刚挂好,气喘吁吁的陶忠也捧着奖品回来了,是一大盒崭新的马利牌水彩颜料、几支狼毫画笔,还有一个信封,里面是六百块奖金。

晚上躺在床上,陈逸凝摸着枕头底下那沓钱,梦里都忍不住笑出了声,嘴角一直弯弯地翘着。

然而,枕边的陶冠泽却没那么舒坦。

第二天一早醒来,他就觉得被陶忠撞过的额角不仅没好转,反而更不对劲了。

那种隐隐的闷痛感挥之不去,还伴随着一种奇怪的发胀感。

陶冠泽忍不住用手按了按,心里咯噔一下:坏了,该不会是撞出脑震荡了吧?听说脑震荡可大可小,头晕、恶心、记性变差……各种可怕的后果在他脑子里转悠。

他越想越心慌,早饭都吃得心不在焉。

刚吃完早饭,便熟门熟路地自个儿去了趟矿医院。

王大夫检查后笑着说:“陶叔,没事儿,就是有点皮下淤血,过几天自己就散了。连药都不用吃,回去拿热毛巾敷敷就好。”

陶冠泽却不放心,皱着眉:“真没事?不用开点活血化瘀的药?我这头还一阵阵发紧呢。”

他总觉得医生看得太潦草。

王大夫无奈,只好象征性地开了几贴活血膏药,叮嘱道:“主要还是休息,放宽心,陶叔,您这身子骨硬朗着呢,这点磕碰不算啥。”

陶冠泽这才勉强满意,拿着那几贴药走出了医院。

刚走到巷子口,就碰见了哼着小曲,拎着个奇怪球拍的宋尚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