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错了,是瞎说的……”
电视里,那位酷似陶华的花旦正唱到高亢处,声音清亮,身段灵活。
陶冠泽和陈逸凝却像两尊石像。
两人沉默地对视一眼。
而后,陶冠泽猛地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小卖部。
陈逸凝也起身,对邻居们点点头,追了出去。
陶冠泽和陈逸凝如同两座移动的冰山,回到家中,低气压瞬间冻结了空气。
厅堂里,正在逗弄双胞胎的陶忠、陶振和姜禾,敏感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出什么事了吗?”陶振问道。
陶冠泽没理他,径直走到堂屋角落那部拨盘电话旁,用力拨动着沉重的号码盘。
陶华留在北城后,与朋友一起合租了个房子,把那里的座机号跟家里说过。
在等待的这个空挡里,陈逸凝低声跟三个孩子解释:“你妹妹她……”
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接通了:“喂?哪位?”
“你在哪呢?” 陶冠泽的声音里压抑着风暴。
“爸?” 陶华明显愣了一下,她能听出来父亲语气不好,“我在住的地方啊,还能在哪?最近工作太忙,累死了。”
“真的?” 陶冠泽的声音更沉,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
“当然真的。爸,您怎么了?没事儿我挂了啊……” 陶华语速加快,试图结束对话。
就在陶冠泽紧绷的神经因这“合理”解释而松弛下来的瞬间,电话那头,一个清晰响亮的女声,毫无遮挡地穿透听筒,炸响在死寂的客厅:“陶华,你后天是唱《贵妃醉酒》吗?”
轰——!
陶冠泽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
“陶!华!!” 他对着话筒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声音之大震得电话机都嗡嗡作响。
“你给我立刻!马上!滚回来!!现在!立刻滚回来!!” 愤怒和失望像火山一样喷发,旁边的陈逸凝被这声怒吼惊得后退一步,捂住了心口。
电话那头死寂了两秒,传来陶华一声认命的嘀咕:“得,没瞒住……”
“我过几天再回去。”撂下这句话,陶华吧嗒一声,把电话挂断了。
“嘟……嘟……嘟……” 回应陶冠泽滔天怒火的,只剩下冰冷的忙音。
他握着话筒的手青筋暴起,胸口剧烈起伏,整个人气得浑身发抖,狠狠将话筒砸回机座。
陶冠泽那声震屋瓦的咆哮,连隔壁的宋玉和单言都听得真真切切。
单言正轻轻拍着熟睡的宋远舟,和看报纸的宋玉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完了。”单言用气声说,“听这动静,陶华今晚怕是暴露了。”
宋玉点点头,放下报纸,眉头紧锁。
接下来的几天,陶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低气压。
陶冠泽几乎不说话,脸色阴沉得很,看谁都不顺眼。
陶振硬着头皮地给陶华打电话,试图劝和:“妹啊……爸气坏了,你看要不……先回来一趟?”
电话那头,陶华的声音带着疲惫,却异常坚定:“哥,我这边就还有最后几场,我不想半途而废。这样,等我搞完了,我立刻回!你帮我再稳住爸几天,求你了啊,哥!”
陶振顶不住妹妹的撒娇,只能暂时应下。
可他也没什么好办法,看着客厅里父亲山雨欲来的背影,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无辜躺枪的还有陶忠。
这天他兴致勃勃地拎着心爱的钓竿、鱼篓和帆布马扎,哼着小曲儿正准备出门钓鱼,享受难得的周末。
刚走到门口,就被坐在客厅看报纸,其实一个字没看进去的陶冠泽一声怒喝截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