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认了(2 / 4)

你不理我,我只能场外求助。

盛恪在阳台上支着脑袋,背都是弯的。

外面好像又要下雨了,天阴了下来,风呼呼地刮着,几乎要将树连根拔起。

在嘈杂的风声中,盛恪问他:“你哪条消息我没回?”

傅渊逸颤颤巍巍:“刚刚那条……?”

“那挂了。”

“别别别!哥……错了,别挂。好不容易能打个电话……”

“我是住山里还是海里?”盛恪问。

傅渊逸“啊?”了声,又很快反应过来,“那我以后想打就能打么?”

盛恪:“……”

蒋路给盛恪带了饭回来,他在阳台找到盛恪的时候,还以为盛恪咋了,人弯得厉害,脑袋抵在阳台的石板上,那模样颓得好似要跟晦暗的天融到一起。

蒋路赶紧给他拉进空调房里,珍重地劝解:“那什么,要不然你休息休息?”

“真别太卷了。”

“你看你都把自己卷成啥样了。”

“也别对自己要求太高,你现在年级排名都前三十了,谁有你猛啊,名次蹿得像特么开挂。”

“不行咱歇歇。别给自己整抑郁了。”

“没抑郁。”盛恪回答,他嗓子有些哑,不知道是刚才吹风吹的,还是掺了太过浓烈的情绪在里头。

“那你这是咋了?”

盛恪笑了下说:“就是有点认命了。”

蒋路:?

“那可不行!我命由我不由天啊兄弟!站起来!”

盛恪恍惚地听着蒋路的中二病发言,觉得人生挺奇妙的。

人生前十七年,他从来都不属于任何一处,也从来没和什么人交过心,有过留恋。

父母、亲戚、同学,都是身边匆匆过客。

他一开始也会渴望,渴望被爱,渴望被接纳。

也曾懵懵懂懂地学着讨对方喜欢。

但又在很小的年纪就懂得了一个道理——他是多余的人,即便做得再多再好,也不会得到任何的奖赏。

没有人会要他。

他们说他是天煞孤星。

确实如此。

所以哪怕当初跟着陈思凌走,也仅仅是因为在十八岁之前,他没能力养活自己。

他需要一个栖身之所。

他其实很自私。

一开始对傅渊逸的好,不过是遵循着“等价交换”的原则。

可现在原则被打破,围城被攻陷。

他的理性、自持,是一组组无效代码,全都不管用了。

他也想退,往后退一退,冷一冷。想着也许自己只是一时被傅渊逸的热情冲昏了头。

是傅渊逸贴得太近了,黏得太紧了,让他乱了自己的步调与节奏。

调整回来就好了。

可他发现自己做不到。

这种感觉非常清晰明白地刻写在那儿,他无法再自欺欺人地假装看不见。

那天蒋路开玩笑地说他该不会是那种占有欲特别强烈,想要把傅渊逸绑在身边一辈子的变态哥哥吧?

盛恪竟然无法肯定地否认。

他赶走傅渊逸,冷着傅渊逸。最后又在傅渊逸的难过里头缴械投降。

明明知道他是故意找蒋路,为了演给他看,但他就这么认了。

认命一般地认了。

他知道,他应该是走不掉了。

在他意识到自己喜欢上傅渊逸的那一刻,在他向自己欲望妥协的那一刻,他就再也走不掉了。

十八岁。

他将自己的一颗心,捧给了傅渊逸。

却一点都不在乎他的太阳,能否予以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