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的威严,“众卿有事启奏,便可开始了。”
满朝文武,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
祖制何在?纲常何存?后宫不得干政,这是铁律!如今皇后竟公然坐于朝堂之上,虽说是旁听,但其势已凌驾于群臣之上,与皇帝并肩!
无数道目光下意识地投向首辅杨廷和。
杨廷和面色灰白,嘴唇微微颤抖。他感受到了那来自凤椅之上的目光,平静却冰冷,他脑海中闪过谢迁的离去,李东阳的远引,以及朝局动荡的可怕后果。
最终,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杨廷和缓缓出列,垂首,声音干涩却清晰地响起:“臣,遵旨。”
他率先认可了皇后临朝的合法性。
首辅的低头,如同抽掉了最后一道堤坝。一些趋炎附势之辈立刻跟上,一些清流官员虽目眦欲裂,却见杨廷和如此,又慑于皇后日益增长的威势,皇帝又不在,竟一时无人敢做出头之鸟,硬生生将到了嘴边的谏言咽了回去。
朝会,就在这种诡异至极的气氛中进行了下去。奏事的大臣声音发颤,决策几乎完全出自凤座之上寥寥数语的裁断,而皇帝,在默许。
自此再也无法阻隔她的意志穿透这象征着至高权力的庙堂。
退朝后,消息如野火般烧遍京城。
皇后干政,已从幕后走向台前!竟与皇帝同殿议政!这与则天皇后何异?!
清流沸腾,言官激愤,奏疏如雪片般飞入宫中,无一不是痛心疾首、引经据典反对牝鸡司晨。
然而,这些奏疏大多被司礼监留中不发,少数送到御前的,也被朱厚照一句“皇后不过是为朕分忧,尔等休要聒噪”堵了回去。
杨廷和的府邸,今夜灯火长明。
几位心腹门生和御史言官齐聚,人人面带激愤。
“元辅!皇后此举,已是公然践踏祖制!长此以往,国将不国!您身为首辅,岂能再沉默不语?”
“是啊,元辅!当率我等百官,跪谏宫门!请陛下收回成命,令皇后退居后宫!”
杨廷和坐在主位,灯火在他深陷的眼窝投下浓重的阴影。他听着众人的慷慨陈词,久久不语。
直到众人情绪稍平,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而疲惫:“跪谏?然后呢?陛下会听吗?只会更激怒陛下,更倚重皇后。届时,朝局彻底撕裂,谁可收拾?”
他抬起眼,目光扫过众人:“谢公、李公为何致仕?你们难道还不明白吗?如今之势,强谏无异以卵击石。”
“那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妇人乱政?!”有人悲愤道。
杨廷和沉默了片刻,他最终沉重地道:“维持朝局运转,方是第一要务。漕运、边饷、灾荒……哪一件不是迫在眉睫?若朝廷瘫痪,天下顷刻大乱。我等需隐忍,需等待。等待陛下明悟,等待时机。”
他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熄了众人沸腾的热血,只留下更深的无力与悲凉。连首辅都选择了隐忍和等待,他们又能如何?
坤宁宫偏殿。
李凤遥听着闻溪低声汇报着外朝的暗流与杨廷和府中的对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走到窗边,望向乾清宫的方向。
她知道,那把凤椅,已经被她无声无息地,挪到了龙椅之旁。
虽然还有人试图将它推倒,但它已经立在了那里。
不过李凤遥并不急进,她没有必要让自己有夺权之嫌,在皇帝能起得来去上朝的时候,她就不去,正好睡个懒觉。
但很明显,朱厚照并不是能持续勤奋的人,好正如李凤遥所预料的那般,连续几日的早起和朝堂上的枯燥繁琐,迅速耗尽了他本就稀薄的耐心和精力。
不过三五日,他便故态复萌。
“遥儿,今日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