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惹恼他,于事无补。
她压下心头那股郁气,扭过头,语气硬邦邦地:“陛下金口玉言,妾身记住了。”
这便是暂时揭过的意思了。
朱厚照松了口气,知道她这是让步了,连忙顺势将她重新揽住,他心下稍安,抚着她的背,转移话题道:“好了好了,不说这些扫兴的事了。眼看年关近了,爱妃给朕准备了什么新年贺礼?朕可是期待得很。”
李凤遥靠在他怀里,情绪依旧不高,懒懒地道:“陛下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妾身那点东西,只怕入不了陛下的眼。”
“哎,话不能这么说。”朱厚照笑道,“爱妃送的,便是块石头,朕也喜欢。”
李凤遥心道,先别管年礼不年礼,这事她既然看见了,皇帝说的年后,那年后就是要给个说法的,她且等着。
第49章 掌记
第二天他们回皇宫,年底了,天子得上朝,宫里得办晚宴。李凤遥随圣驾从豹房返回承乾宫时,宫苑内的积雪早已清扫干净,檐角冰凌在冬日阳光下闪着微光。
她刚解下斗篷,宫人便来报,言林静微已在殿外等候多时,特来谢恩。
“让她进来吧。”李凤遥在暖榻上坐下,略露倦色,这么折腾,她有些累了。
林静微缓步而入,与先前那个奄奄一息、血污满身的狼狈女史判若两人。她换上了一身干净体面的青色女官服制,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眼神沉静,举止恭谨。她行至殿中,规规矩矩地行大礼参拜:“奴婢林静微,叩谢贵妃娘娘救命之恩,再造之德!”
李凤遥打量着她,微微颔首,笑着与她说,“起来吧,伤都好利索了?”
“托娘娘洪福,奴婢已痊愈。”林静微再次叩首,“奴婢卑贱之躯,得娘娘回护,恩同天地。日后必当结草衔环,以报娘娘。”
“本宫说过,你的命,金贵了。起来回话吧。”
正在此时,殿外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与太监略显急促的通传:“皇上驾到——”
李凤遥略显意外,刚站起来,朱厚照已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他一身骑射劲装未换,发梢还带着外面的寒气,脸上却洋溢着从马背上得来的畅快笑意,显然是从校场直接过来的。
“爱妃不必多礼,”朱厚照随意地摆摆手,目光却落在了正要躬身退避一旁的林静微身上,“嗯?这是哪个?瞧着面生,不是你这宫里常伺候的。”
李凤遥含笑解释道:“这是尚仪局的女史林静微,前些日子受了些委屈,臣妾见她可怜,便让她在臣妾这里养好了伤。”
“哦?委屈?”朱厚照挑眉,他对于后宫这些琐事向来不甚留心,但此刻心情颇佳,便随口问了一句,“什么委屈能劳动爱妃亲自过问?”
李凤遥简略地将她因玉如意被诬陷、遭杖责罚入浣衣局的事说了,语气平和,并未刻意渲染,只最后轻描淡写地提了一句:“臣妾瞧着那玉如意虽珍贵,终究是死物,不及一条人命要紧。何况细查之下,确有冤情,便做主保下了她。”
朱厚照听着,脸上的笑意淡了些。他虽不耐细务,却极其厌恶被人欺瞒糊弄,尤其是这种仗势欺人的把戏。他看向垂首恭立的林静微:“你抬起头来,那玉如意,当真不是你打碎的?”
林静微依言抬头,目光不敢直视天颜,低垂着眼,声音清晰却毫无怯懦:“回陛下,奴婢以性命担保,绝非奴婢所为。奴婢人微言轻,蒙贵妃娘娘垂怜,才得见天日,不敢有半句虚言。”
朱厚照盯着她看了片刻,笑着对李凤遥道:“你这宫里倒是净出些有骨头的。一个女史,受了这等冤屈,还能稳住心神,口齿清楚,不错。”
他沉吟片刻,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道:“尚仪局女史,既然受了冤屈,原先的差事怕是也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