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0(13 / 28)

意图,这是要引蛇出洞,请君入瓮。用现代的话就是钓鱼执法,让那些人自己把计划全盘托出,记录在案,将来任何一个环节出了问题,今日所有鼓吹此议之人,一个都跑不了。而且,计划写得越细,其中可供操作的猫腻和未来可能爆雷的隐患,也就暴露得越清晰。

“陛下圣明。”她唇角弯起,“只是,要辛苦陛下继续看那些从盘古开天辟地说起的啰嗦折子了。”

朱厚照大笑,仿佛又变回了那个找到新奇玩伴的少年,只是眼神深处多了一份沉稳和锐利。

“无妨!有了凤遥,再看那些奏折,朕只觉得趣味盎然得很呐!”

他拿起一颗最大的葡萄,递到李凤遥唇边。

“朕给爱妃剥葡萄。”

窗外光影正好,殿内清甜果香,李凤遥吃了一口,她怀念起自家的水果。“这宫里不方便,吃的用的都是贡品,我还是喜欢自己产地的水果,比这甜。”

这种小事,朱厚照觉得没什么问题,“这有何难?让人去宫外拿就是,栖霞阁又不远。宫里规矩多,你初进宫,这几天消停消停,不然他们泼完朕脏水,肯定还会扯上你的。”

李凤遥乐不可支,“这不是正好,妖妃配昏君,这是说我与陛下天生一对。”

朱厚照点头,“爱妃说的好有道理。成为他们口里的明君贤妃,就完了,那就是木偶,牌坊谁爱背谁背去,朕不背。”

李凤遥只想自个吃,没打算卖皇宫,不然入口的东西被人下毒,她栖霞阁上上下下的人怎么办?

朱厚照一连几天办公时候不超过两个时辰,还时常让李贵妃在一旁侍墨添香,甚至偶尔能听到内殿传来女子的轻笑声。这般的不务正业,简直是在言官们的忍耐线上跳舞。

果然,没过两日,弹劾的奏疏便如雪片般飞到了御案上。这一次,火力比以往更猛,不仅直指皇帝怠政,更将矛头明确对准了“蛊惑圣心”的李贵妃。

“陛下!牝鸡司晨,惟家之索!”朝会上,以刚直闻名的给事中李皎出列,声若洪钟,面色铁青,“御书房乃机要重地,岂容后宫妃嫔涉足?贵妃李氏,纵有才识,亦当谨守后宫本分!如今竟伴驾批红、干预章奏,此乃祖宗家法所不容!长此以往,国将不国!臣恳请陛下即刻令贵妃退回后宫,并下诏自省,勤勉政事!”

这番话掷地有声,引得一众清流言官纷纷附和,要求皇帝远离女色、亲贤臣、理朝政的呼声此起彼伏,仿佛李贵妃已然成了祸国殃民的妲己、褒姒。

朱厚照坐龙椅上听着底下义正辞严的批判,脸上非但没有怒色,反而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仿佛在欣赏一场表演。

等那给事中李皎说得口干舌燥,情绪激昂到位了,朱厚照才慢悠悠地开口,语气里带着点恰到好处的困惑和无辜:

“众爱卿此言,朕实不解。”他拿起御案上那几张写得密密麻麻、条理清晰的政务摘要表格,“朕近日觉得处理奏章效率大增,思路清晰,往日需一整日方能理清的事务,如今两个时辰便可抓住要领,余下时间正好能静心思索决断。朕正自欣喜,何来怠政之说?”

活他都干完了,怎么那么多事?自己不行怪路不平,就是嫉妒他有贵妃帮忙。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下方群臣,尤其在刚才发声的几位言官脸上停留片刻,继续道:“至于贵妃,她不过是见朕劳苦,帮着将奏折分门别类,再为朕提取其中关键信息,写成这摘要条陈。一不窥探内容,二不置喙决策,只是做些整理文书、归纳要点的琐事,与司礼监秉笔太监所做之事并无本质区别,怎就扯上干政了?”

他晃了晃手中的表格纸,语气明晃晃地炫耀之意:“爱卿们是不知道,这般整理之后,何事紧急,何事可缓,何人奏报,所为何求,皆一目了然。朕觉得此法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