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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然后新的灵魂还会从中诞生。”

“嗯……这说得通,能量是守恒的,另外,从哲学上来看,倒是个不错的议题。”他突然说:“同一个灵魂,轮回转世后,如果说,这个灵魂保留了记忆,那我们可以算作这是同一个人;如果没有,像一杯掺了杂质的水被过滤了,再加入其他的物质——有人会认为这还是那杯水,有人不这么认为,可如果它被倒进溪水里,又重新舀出来,还是那杯水吗?喔,至于魔鬼,我想,他们更像是变成了坚硬的冰块……就这样从水里飘到岸上!有损耗,但主体未曾改变……”

库尔库路提玛眨眨眼睛,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而站在一旁,端着微笑的赫尔泽僵了一下,她不动声色地伸出手,扯了扯圭多的袍子。

……您讲得很好,可现在不是讨论哲学和炼金术的时候吧!

“——总之,”好在圭多还记得他们还有个生死未卜的小殿下:“阿罗海的特性使然,让你们无人能够占领它。”

“以前,”库尔库路提玛转述了祂从阿姊那儿听到的一些遥远的事情:“冥界没被切割、还有冥神的时候,为了方便……有能够直接传到海边的阵法,祂概率是踩到了那个。”

“既然不是在对方的封地,殿下是否有胜算?”

“也许。”库尔库路提玛难得用含糊其辞的词汇:“……谎言的性质和海水有关,祂占上风,但是祂一时半会,没办法对法尔法诺厄斯造成什么伤害,除非……”

“除非。”

他重复这个词汇,像被蛰了一下,心里也突然没了低。

“祂很强,谎言也是。”祂避开了那个话题,留下了这样一句话,那一瞬间,库尔库怀抱冷淡的态度,想了一些事,比如,整个围场,除法尔法诺厄斯外,大概是不会再有第二个魔鬼更了解缇缇尔戈萨斯了。

列列根波利斯说过——“我们都是老家伙了。”

祂光裸着的脊背垂下珍珠串成的链条,集光耀与美貌于一身的、常以男性形态行走的列列根波利斯说话像来刻薄,不放过自己,也不放过别人。

“想法、行动都已经固定,虽然作为‘神’,多多少少能被信仰影响吧——可你看看,我们还有信徒吗?”

祂侧过头,藕粉色的头发浸在水里,“再也没有了,库尔库玛,我的小狼,那些只是奴仆,不是信徒。”

“……我可以当您的信徒,兄长。”

“那不一样。”男人一怔,随即失笑道:“以后你会有一些想追随你的人……故而还有些可塑性……我们是不会再改变了……”

祂说着,又自顾自地陷入什么别的地方,祂靠在水池的边缘,闭目养神,而身边站着布斯莎斯,祂的兄长,曾经的神子,绝非一句绝代风华可形容,祂曾贵为太阳之子,万千宠爱与荣耀加诸于身,而在此时此刻,祂身边没有欢呼,而那怜悯慈悲的一面,也随着女性的一面,而被隐藏了。

——于是,法尔法诺厄斯还能赌。库尔库路提玛判断道,赌祂的成长快过缇缇尔戈萨斯对其的理解。

这是个未免要求甚高的想法,但库尔库路提玛没有丝毫体谅的意思,瘟疫要是这点都做不到,那输了也没辙。这些都是在祂挪眼的一个瞬息间进行的思考。很快,祂要求道:

“不出三个昼夜,缇缇尔戈萨斯估计会有动作。”

“何以见得?”圭多反射性地问。

“你们的主心骨被掠走了。”祂毫无起伏地讲出了最核心的一点:“另外,那边应该已经有集兵的现象,我派人去盯了;你们做好准备。”

祂下了第一道律令,介于这是他人领地,祂说自己能给他们几个可供参考的方案。维拉杜安还记得,这位在大型战争方面有绝佳的天赋,还是能信一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