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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微妙的、不太好的预感,她没关那些一同跑路的魔鬼们,而是选择先来找自己人。

他们在谈话时,其他人沉默而自觉地开始收拾。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肉.体的死亡还留一具尸体,魂灵的回归之会……什么都不剩。前者如还在燃烧的树木残骸,后者像不知何时又到来的飘雪。其他人自行,沉默而迅速地开始整理和搬动,维拉杜安本来想问问她有没有受伤,可话到嘴边,又被别的牵扯了注意力。

“领主那边也该结束了。”

【我刚才想问。】她似乎做了个转头的动作——考虑到在摘下头盔的前提下,他们没有人看得到她的头:【领主呢?】

“他不就在……”

话脱口到一半,维拉杜安意识到了不对,他急忙回身,去之前殿下和他那该死的兄长交战的地方。

空无一人。

糟了!

他凝重地看着地面的,然后俯下身去,在薄薄的、混合着雪的泥土里挖了起来,很快找到了一点点痕迹……他尝了一口,咸味,带着海风的气息……谁能想得到,雪地里居然有盐!

当下,二人简短地商量后,决定先由一人回城堡做准备,另一人去别处求援——是的,法尔法代就此情况做过预设。

“我出了什么意外的话……你们别那种表情,谁也不能保证缇缇到底憋的什么坏。”他说:“就去找库尔库路提玛,我和祂姑且有盟约的。”

会是一起开的,还没等维拉杜安说什么,率先提出质疑的是赫尔泽,她担忧道:“您和祂的盟约,我记得,总体上是两国来往——但其中不涉及军盟和私人互助,祂可靠吗?”

外交部门是后来设立的,前期赫尔泽过目过一部分条款,总体来说很公平,这两位都是方向说清,小细节都可以商榷的人;可确实,他和库尔库路提玛的、关于对付其他魔鬼以及互助的部分,几乎只存在于口头而非具体的文书契约。

“想要公证,得去找列列根波利斯,”法尔法代说:“而列列根波利斯会放任有些事发生,鲜少直接参与和插手,不过库尔库玛也许在一些方面会与我相争……那家伙,一涉及到战争相关就会狂热。”

“而我,只要许诺——”他霎时间露出一个笑容,很快就淡下去:“瘟疫尾随战争制造灾难,天灾和人祸,没有什么比这更致命的组合了——我许诺祂能得到……胜利,祂就一定会在关键时刻站我。”

赫尔泽哑然。

她也见过那位战争……一位雌雄莫辩的、寡淡的少年人,好像和“狂热”一词完全不搭边。

她翕动嘴唇,最终在一片沉默中,她望着圆桌上首的少年,不加掩饰地、含着疑惑和深虑,她感觉到——明明他就在他们之中,不是高高在上的王座,不是距离遥远的长桌,而是一个圆,可到头来,他们似乎谁都没有读懂过这少年。

四十……近五十年,一个人的半生,也许他们之间始终不在一个度量里行走吧。

“那您呢?”她忍不住问:“如果荣耀和胜利尽归那位战争殿下,您得到了什么呢?”

“我?”他轻笑道:“我没什么特别想要的,别操心我了,赫兹,说真的。”

他的狡黠流露了一瞬间,下一秒,又变回了昔日那个领主。

“照我说的做,不然我们连赢的机会可能都没有。”

他严声问:“还有谁有异议吗?”

无人作答。

“那就来布置一下吧……首先是——”

领主的声音黯淡下去。

现实的选择还未明了,克拉芙娜说:【让我去找战争,你回去坐镇。】

“他们或许还在追捕你。”维拉杜安平静地说:“而殿下的意思是让你早日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