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娜告退后,他心情非常好地把身边打瞌睡的狗抱了起来——这直接把三头犬的三个狗脑袋都吓出了一模一样的迷茫,从只能搬动一块大石头到能轻松把成年三头猎狗一整个举起来,可见法尔法代的力量确实在增长中。
之后就能有更多的运输工具了。他暗暗想,大象能拉动的东西有很多,而野蛮象奔跑起来速度也不差……不管怎么说,这弥补了城堡里只有四条飞行蟒蛇的、更多时间都是牛在拉车的——运输短板,不得不说,这是一种幸运。
狂风和骤雪有时并非相互信赖,因而一前一后的地将地面的事物暴力清除、淹没,一味怜悯给植物的毒药,枯朽的始终要多过存活的。在这样的天气里,感官被扰乱,方向被隐藏,庆幸自己回来得早的人在房子里举杯庆祝,也有离家多日的人惊讶道:“那边什么时候多了个广场?”
“你不在的日子里盖、盖的。”
“我不在的日子里你成了个结巴?”
“去你的,我这是被烫到了。”对方笑着从罐子里掏出一只像蜥蜴一样的东西,丢进火里,壁炉的火一下子亮堂起来,也烧得更旺了。木炭蜥蜴安然地在火里打滚,这种蜥蜴能延长火焰燃烧的时间,一点木材就能烧上一整晚,多加几只更是不不得了……就是数量有限,一家就限领一只。
不知道能不能找其他人家凑一凑,养几只小蜥蜴。
雪天不方便出门去公共食堂,就只好翻出鹅怪食谱,开始从中选取食材,不是人人都能做得和鹅怪以及鹅怪教出来的那批人一样好,多数人只要不吃出事就谢天谢地了,瞧瞧这些材料,多足毛虫捣成酱汁(只要不说这个酱的来源,任何人都能对它赞不绝口),淋在处理好的烟熏鱼上,炖鹿肉,阿那勒斯的绝活,他们能炖任何东西,但有时候他们也只会选择炖煮,家里还放了只肥硕的乌龟,鹅怪食谱上是这么写(里头还有画家精心绘制的插图):
如捕捉到乌龟,请用没被水草净化过的雨水浸泡三个小时,最后再放入锅中,切记,不要被咬到!中毒请即时联络城堡药剂师,中毒超过三个小时请申请寻求领主的帮助。
“没有雨水,用雪化成的水可以吗?”
“好像不太行,那先养一阵子吧,要么挑个不下雪的集市天去卖了它……真是太冷了,要是没事,我宁可在火炉边呆一天。”
“这里有几条肥美的雪蚯蚓,用醋泡一下,一并放在料汤里煮了吧,别担心,它们吃起来有点像鱼肉……寒冷的雪鱼。”
在锅里冒着象征幸福的香气时,在那些寒冷天气中守在售卖窗口等待客人的杂货老板打起哈欠之时,在母亲为孩子穿戴动物皮毛所制的帽子时,维拉杜安转遍了村镇,以及城堡的大部分房间,才在一个偏僻高塔上找到翘班的法尔法代。
少年坐在一个狭小的窗口处,这得益于他不高大的身形,他毫无寒冷知觉似的,披风被解了叠在一旁。尽忠尽职的领主会在做完大部分公务后才玩消失,管事的这几位都心照不宣地包容了下来……谁让日子就是这样枯燥乏味,组成今天的材料是似曾相识的、很久之前就出现在手中的,旧的酒换到新的瓶子里,廉价的快乐寄存在银币中被传递,美丽的风景只在初见的那一刻摄人心魄。突然间,维拉杜安意识到,法尔法诺厄斯也许活过了很久很久,才能百无聊赖的坐在离灰色天空最近的地方,不惧随时坠落的危险。
他让自己剑代替自己,靠在了斑驳的墙砖上,在他准备悄悄转身离开时,法尔法代漫不经心地喊住他——他一早就知道维拉杜安在找他,从这里能看到新修广场的情况,人们喜欢在晴朗——这里的晴朗指的是那种既没有雨也没有雪的阴霾天气——的时候在那边晒月光,维拉杜安在广场转悠的时候非常打眼,可惜这人就没抬头看过。
“喂,维拉杜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