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穴……很奇怪、也让人摸不清动机的生物,不过,考虑法螺蚁一生都在迁徙,谁知道它们是打哪来的……

“法螺蚁的寿命最高有十年,其中七年都在岸上度过……”他抛着那支贝壳,随口说:“带去给厨房吧。”

他最终还是收下了那柄珊瑚刀,有什么关系呢?一柄使用次数都不多的刀而已,放到抽屉里,和杂物作伴就好了,他这样思索着、平衡着,没过多久,天开始下雨,淋透了那些新种下的嫩芽,水从泥土间的沟壑中款款而流,悄悄顺着人之脚步开辟的过道,蔓进了仓库,浸透了那些木制、石制的半成品,在屋顶的某处,由于粉刷者粗心大意而遗漏的空隙,也被号召而来、聚集于此的雨水腐蚀,层层穿透,准备里应外合——

啪嗒。

一滴血液落下,滋润了半干的红渍,这点微不足道的声音自然是无法盖过魔鬼们神经质的狂欢,他们用这人类,取乐,羞辱,高高在上地看着他稀烂的躯体复原,喔,其实,这也不算什么。他们问逼供他的最爱——他喜欢金币!有人喊到,然后一桶金币就这样被搬来,来吧,你最喜欢的金子!虚假的金子就这样被成堆地倒进他的嘴里——他喜欢名声!于是众魔鬼齐齐呼唤他的名字,于是魔鬼中的乐手开始演奏重复他名字的歌曲,他的耳朵因有害的乐声一遍遍流血,一次又一次湿润着地板。

其中笑得最大声,最癫狂的西蒙用舌头舔着嘴唇,他像一条癞痢狗一样,喷着唾沫,加油助威,在气氛最为喧嚣鼎沸之时,他激动得近乎要出卖一切:“大家听我说,有一个好地方,到处——”

咔嚓。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他的脸定格在了最怪诞的那一幕,接着,他的头——喔,他的头颅就这样被什么东西沿着边缘撕咬开来,咔嚓、咔嚓、咔嚓。那是多么强有力、又动听的咬合声,与此同时,西蒙的眼球如水一样化开,像酒液中的气泡炸开,西蒙就这样枯萎了、不动了,好事者去掀开他那裂成一圈的头颅,这不掀不要紧,一掀开,嗬,里头盘踞着无数的蝎子、蜈蚣和蜘蛛!

下一刻,这些毒物纷纷从他的头颅里往外爬,铺天盖地、来势汹汹。

“呀!”

“这是什么!”

“是诅咒!快躲开!”

刚才还在幸灾乐祸的魔鬼纷纷避让开来,没来得及跑的被一口咬住,长长的蜈蚣生生钻进了魔鬼的皮肉里,病虫们心满意地地缩在这虚伪的皮囊中,蛰伏在这些下流东西的皮肤下,到处游动时,顶起一片又一片的皮肤。

好不容易等虫潮过去,躲过一劫——也就是恰好把自己塞进空酒桶,躲进吧台或者储物室的魔鬼叫骂道:“阿米耶尔!看你招来的好事!”

“我怎么知道!”疣子魔鬼气急败坏道,他啐了一口唾沫到西蒙头上:“呸,居然是个丧门星。”

能下达这种程度的诅咒,显然这位只剩下一颗头颅的西蒙得罪的可不是一般魔鬼!搞不好是什么高级魔鬼……不会是哪位殿下吧?阿米耶尔想到这里,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那些喜怒无常的殿下可不是好惹的!

在观察半天后,确定那头颅已经被分食殆尽——的中魔鬼才心有余悸地从藏身处爬出,接着和没事人一样,继续喝酒聊天——你问那些不小心染上诅咒的倒霉蛋?谁管他们啊,倒霉的不是自己就行了。至于亚隆多,他早就被折磨得神志不清,喉咙里梗着一条金子,无法开口,阿米耶尔在友人的建议下,把这家伙丢到了后院的猪圈里。

“这也太粗暴了,既然这是个小人,为何不试着将他转化一下呢?”

“哎哟,哪有这闲工夫,这本来也是别人付的饭钱,当个消耗品差不多了。”

“那你还留着?”

“留着供血。”阿米耶尔摇头晃脑地哼着小调:“用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