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蟒蛇(2 / 3)

比,那葱葱郁郁的绿意丝毫不逊于任何一片森林,一个独立的、依托黑暗而生的植物王国。混杂在杂草丛中,羽状的草本、质地无限接近于玛瑙的石莲花、双色花瓣的喷花,一处以繁盛的姿态在地底安然度日的异乡,让远离了蟒蛇居所的法尔法代晃了片刻的神。

他注意到水声,那延绵且难以被琢磨的地下泉水正在某处流淌,听觉在这水声反复冲洗下,产生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清凉——甚至过于冷了,他加快步伐,也不顾少数几根带了尖刺的藤蔓在匆匆前进中划破了他的衣物——哎,要是皮革够就好了。

最终,在不知道打了多少次转后,他发现了一处地下河——贴着洞壁越是往前,河道越是宽阔,在拐了一个弯后,洞口近在咫尺,只是,这时候已经没有供他行走的路了,他需要游出去。

所以……他会游泳吗?

法尔法代踌躇了一会儿,正不知道怎么办呢,就听见了一个熟悉且欠揍的声音:“嗨?亲爱的殿下——您在里头吗——”

啊,是阿达姆。

“我在!”法尔法代当机立断回应道,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清晰明亮,空荡的洞穴助了他一臂之力。

“哦,您还真在!”很快,盗贼就顺着他的声音摸了过来,他站在外头的岸上喊到:“我还说您跑哪去了呢!看来咱们心有灵犀啊!”

他老远远地瞄见法尔法代不太好的脸色,还以为自己用错词了,立即改口:“哦不不不,我是说咱们运气好、运气好……”

瞅了半天,阿达姆才意识到,哇这小子莫不是不会水?

“您呆在那儿别动哈!”他诚恳道,语气里是藏都藏不住的幸灾乐祸。

这让面无表情的法尔法代更想打他了,他到底为什么不带维拉杜安出来?

……哦,对了,是维拉杜安自己请愿留下的,而一向对下属不过分要求都多有包容的法尔法代非常大度地同意了。

身体没入水中的感觉很陌生,不过除了地下河水过分冰凉,他没有感觉到什么不适。带一个少年游个七八米的距离,对阿达姆来说不成问题。他们上岸后,抱着蛇卵的法尔法代拧了一些湿漉漉的斗篷,问他其他人在哪。

“都找您去咯?谁叫您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消失——”

不常笑的法尔法代浅浅微笑了一下,其中意味相当明了,这让阿达姆心一惊,又改了一次口:“好吧好吧,都是我的错,我领罚,您罚轻一点……”

而法尔法代却已经迈开步子了,他懒得和阿达姆争论什么。

在绕了一圈后,他们回到了一处森林空地上,和其他人汇和。

在成功猎杀白驼鹿后,猎人罗帕先做主把猎物拖到空地上,集三四个成年男人的力气,才勉强把这家伙的尸体带过来。

接下来就是就地屠宰了的环节了,屠夫绕着白驼鹿看了几圈,心里直犯嘀咕,最后决定用宰杀牛羊的方式处理这庞然大物。他比划了一下,按照常规方式,先放血,然后剥皮,磨得锃亮的刀尖挑开柔软的腹部。嗨,这鹿皮出乎意料地厚实,但也不能太过用力,而是得用刀尖慢慢刮,以防破坏这张鹿皮的完整性。

在屠夫忙前忙后的同时,大家该搭把手的搭把手,该生火的生火,该扎营地的扎营。刚开始还是一阵慌忙,而身上湿透的法尔法代被摁在火堆边烘衣服,进而在这手忙脚乱、闹哄哄的氛围里成为了唯一一位闲人,那场面当真是诡异至极。他板着张脸,默默地坐在那儿当石雕,而这份安定却不知不觉传染了所有人,渐渐的,人们开始理顺手头的活计,一切有条不紊了起来。

克拉斯在法尔法代终于把自己烤得差不多干后才蹭过来,把自己窝在了一个还带点潮气的怀抱中,黑色的皮毛被火光印得发红;随队的人在空地上支起了此番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