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维拉杜安。
维拉杜安:“……没听过。”
阿达姆顿时气急败坏道:“什么?你们没听过老子的唔唔唔——”
维拉杜安一点没留情给了他一脚,他对山贼之类的家伙从来没有好感,但下一秒被盗贼抱住了腿,他以极快的速度从地上跃起,就在他以为自己能得手时,一阵刺痛咬噬上了他的腿,他又被骑士用膝盖狠狠砸中腹部。
维拉杜安往他脸上揍了几拳,直到法尔法代喊了停。
“好吧,这位盗贼之王。”他用没什么感情的红眼睛盯着对方:“你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吧?”
“这用不着你提醒,小子。”
“我劝你放尊重一些。”
他放轻了声音。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有什么轻微而细碎的动静在瘙着人的耳朵,先是听觉,然后是触觉,是热,是热气在他身体里打铺盖,热气睡了上来,让人又恶心又想吐,阿达姆不管不顾地开始在地上翻滚。他发现自己手上爬满了蜈蚣,就拼命伸手去拍,但下一秒,他身上空无一物,于是一个恐怖的想法从他脑子里冒出来:
蜈蚣已经钻到他的身体里去了。
法尔法代早在阿达姆偷袭的时候就撒下了病疫的种子,不过,这时候的他还在惦记刚刚一闪而过的幻象。
感情授权管理还有这么个作用啊。
有点好用,但目前来说不多,要不是圭多这个人有足够的应变能力,加上对方就是个流氓,再油嘴滑舌也辩不过以打嘴仗和诡辩为生的术士,不然还真要起点乱子了。
而且,法尔法代直觉——他揉了揉额头——怎么说呢,强行去偷窥远方之事理论上应该会让他无比疲惫,可等病虫在阿达姆身体里茁壮成长后,他又像被补了一针强心的针剂,现在算是又累又兴奋,这让他的腔调都诡异地上扬了一点。
“怎么样?先生?”他哈哈一笑,很快放平了嘴角:“欢迎来到死者的世界,这才哪到哪呢?”
***
缺人的法尔法代签下了被教做人的阿达姆,盗贼很会审时度势,在估算赢不了后,选择了打不过就加入。维拉杜安一路都很防备阿达姆,但没想到这家伙意外的聒噪,还特别爱讲些垃圾笑话。
“麦?”他褐色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下,好像想起什么,随即咳嗽了一阵,说:“说起来,我之前好像有见过类似的……”
“在哪见到的?”维拉杜安问道。
“这个嘛……”他指了指脖子,开玩笑,在被那魔鬼整了之后,虽然不再疼了,但嗓子还没好呢!
“如果这位大人能酌情……”
“你想都别想。”走在前方的法尔法代说,他嫌弃地看了阿达姆一眼,纳闷地想,这人到底有没有一点自觉——要不是这人太吵了,他至于留下这点尾巴吗?尤其是谁能想到,明明嗓子都哑了,阿达姆还是坚持不懈地讲话。
决心晾一晾他的法尔法代开始分析:多亏了阿达姆的碎碎念,他知道了这家伙死了快半个月。“生前死在鸟不拉屎的地方,死后又来到另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这是他的原话。和其他人不同,阿达姆心眼子多,很快就摸清楚了这里的规律,比如雨天必须寻找掩体,黑月亮出来时最好别乱跑,无害的植物多半有毒,部分奇怪的植物反而能吃——虽然吃了也会难受很久。
他根据附近的植被和阿达姆的反应来判断他一路上大概是吃什么为生的,再根据生长规律……法尔法代很快确定了两个方向,在他看向左边时,他感觉到阿达姆的心情明显愉快,往右,他立马情绪开始波动。
好极了,往右走。
阿达姆的嘴角垂了下来,行吧,看来得拿别的东西和魔鬼做交换了,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