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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白,就以她和沈晏风现在这种不明不白的关系,是绝无可能走到见家长那一步的。

即便将来某一天这关系出现了某些变化,也依旧不会。

沈家那样的高门大户,难道就比闻家更好应对吗?到头来,她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被一些人用着熟悉的、审视的目光打量,仍然会被放在一个永远得不到真正尊重的位置上。

沈晏风沉默地注视着关弥微蹙起的眉眼,忽然挑唇笑了下。

恰好服务员端来开胃小菜,他自然地起身接过托盘,顺势就坐到了关弥的身边。

他仔细摆好小菜,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地往她碗里夹了几样。

关弥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体,警惕地看向他。

不知道他刚才为什么突然发笑,又为什么突然做这些。

沈晏风丝毫不在意她戒备的眼神,一边继续着手上的动作,用着温和的语气慢慢说:“有很重要的意义。我可以答应你,暂时对所有人保密。”

他侧过头,视线望进她的眼睛里:“但总有一天,他们所有人都会知道——”

关弥条件反射地张嘴:“知道什么?”

他放下筷子,转身正对着她,用一种平静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口吻,一字一句道:“知道你是我的。我们会在一起,这辈子是,下辈子也是。”

这话一说完,一只温热柔软的手掌心覆在了他的额头上。

他顿住。

这似乎是关弥第一次这么主动触碰他。

关弥很快就收回那只大胆的手,扯了扯唇,一脸认真地打量他:“没发烧,难道是真疯了?老板,需要我马上给您挂个号吗?”

“好啊,去医院。”沈晏风看着她突然灵动的样子,笑了声后从善如流地接话,“性冷淡该挂什么科?”

关弥喉间一哽,生硬地转开话题:“你今晚……得回老宅吧?”

“嗯。”他淡淡应了一声。

估计此刻,早已有人在他住处楼下“恭候”多时了。

“祝你好运。”她并没有幸灾乐祸。

沈晏风闻言轻笑:“关秘书都开口了,那自然必须好运。”

关弥心里再清楚不过,沈晏风擅自解除婚约这件事,表面上是拂了高家的面子,实则触及的是沈家自身的规矩和体面。

沈家树大根深,高家难以望其项背,这件事的关键并不是外人如何看待,而在于身处高位、掌控欲极强的沈闵岩绝不能容忍有人动摇他定下的秩序,哪怕这个人是他的儿子。

然而关弥忘了,如果沈晏风真的忌惮沈闵岩,当年就不会执意出国留学,更不会拒绝早就给他安排好的从政之路,独自在外面干自己的事业。

她也并不知道,这个令外人艳羡不已的家,恰恰是他最不愿意被束缚的枷锁。

回去的路上,关弥没有坐在副驾驶,是沈晏风不让她坐的,不知道他又在酝酿着什么名堂。

快到楼下时,她抬腕看了眼手表,已经快九点半了。

这一路上,她脑子里就没停过。

她一直在帮沈晏风想办法。

解除婚约既然已成定局了,别的先不说,光凭她是他的秘书,也得替他琢磨琢磨,今晚这关到底该怎么过才能轻松点。

可惜,思来想去,还是没辙。

她那些小聪明、小办法,在那些人面前,不过是不值得一提的儿戏。

等她察觉到车已经在楼下停稳时,驾驶座上的男人在推门下车,她拿起包,正想伸手开门,沈晏风却已绕到了她这一侧,抢先拉开车门,接着迅速俯身钻了进来。

她以为自己会被挤到一旁,没想沈晏风动作又快又稳,还没等她反应,已被他一把扯过,整个人跌坐在他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