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从小被家里熏陶凡事往前赶好应对突发状况的理念,二是因为她作为单位的二把手,必须在一把手到来之前安排好今天的所有会议和工作,她的脑子一刻不得闲,哪怕等红灯的功夫都要从副驾上拿起文件翻上几页。
只有工作才能让她暂时忘记自己已婚的身份,即使这个身份目前并未给她的生活带来太大变动。
几分钟后她到达目的地,车门打开,眼前森严派气的建筑正是早上她递给程宴那张名片上的地址:
澜城市海宁区万川路139号澜城银行。
她并不是来的最早的,除了已经就位的保安保洁,隔着玻璃她看到昨晚值班的同事此刻正哈欠连天整理着柜台,无意间抬头看见她进门,立马精神抖擞地冲她打招呼:“廉姐,早啊!”
说完指了指餐厅方向:“今天早餐有海鲜粥,你去吃点吗?”
廉钰摆摆手:“不用了,我吃过了。”
说完直接走进办公室,替行长准备一会儿会议需要用到的资料。
早上八点,嘈杂的会议室随着行长进门瞬间鸦雀无声,主座上年约四十来岁的女人一身黑色工装,棕红色卷发披在肩头,再浓的妆都遮不住红润饱满的脸庞,那是气血充足,精力旺盛的象征。
喝一口茶,环视一圈安静的众人,赵绮兰调整了下面前的麦克风,按照文件顺序正式开始晨会,一开始讲到上级指令,国家政策还算平和,后边谈到支行季度业绩,脸色越来越黑,声音也越来越尖锐,恨不得把在场几十号人全骂一遍。
廉钰坐在她身边,打量着就算挨骂也一声不吭的同事,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怜悯。
支行上季度总业绩确实不怎样,据说在全国上百个分行里排倒数,赵绮兰去总行开会,被总行长当着几百人的面点名要求整改,回来后情绪爆发,一连砸碎了几个花盆还不过瘾,把当天上班的,能骂哭的全骂哭了。
当然,哭完还要继续工作,银行工资高,福利好,这么体面的工作在小城市不是很容易就能进的。
显而易见,行长今天心情也不怎么好,故而所有人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从阴着脸的女上司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
廉钰忽然注意到坐在角落的一个陌生面孔,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穿着跟他们一样的工装,带着工牌,正一脸好奇地盯着发飙的行长看,无意对上她凌厉的视线,立即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上周好像说是要调来一个新柜员,想必就是她了。
这单纯没心眼的样子属实令人感到担忧。
行长对着麦克风口水飞溅正骂的痛快,忽然,廉钰放在桌上的手机猝不及防响起,清脆的铃声令众人皆是身躯一震,尤其是年轻的新同事,就算再怎么不懂人情世故,也知道在这种场合手机没关静音是不对的,尤其领导还处于暴怒状态。
人,大概都是喜欢看别人出糗的,故而她偷笑了下,等着看廉钰被骂的狗血淋头。
廉钰看了眼来电显示,程宴。
“我出去接个电话。”
说完,淡定地起身走出了会议室。
而被打断发言的行长也只是停顿几秒,又厉声开始了下一轮问责,仿佛刚刚的小插曲从未发生。
直到散会廉钰都没再回来,随着行长气势汹汹地出门,其余同事也垂头丧气地收拾起文件准备回到自己工位,她们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祈祷一会儿面对客户时笑容自然而不僵硬。
在每年的数百万毕业生中,能被直接聘入银行这种单位的少之又少,故而蒋晓露觉得自己十分幸运,跟其他人一样,她十分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上柜时小心仔细,生怕犯一点错误,对行长更是唯命是从毕恭毕敬,不敢忤逆分毫。
而尽早晨会廉钰嚣张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