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与之交恶,绝非明智之举。
如此想来,姚濯平自觉窥得几分真相。但无论如何,他断不会留龙虎山寨存于世间。一介恶匪敢称龙虎,何其可笑。
尤其是这个宿远封,宿远封手染他诸多兄弟鲜血,不诛此人,何颜面对枉死兄弟,又怎向那些军中任要职的兄弟双亲交代。
待朝廷战事了结,叔叔他们必挥师攻打山寨。在此之前定要让裴明辞加入他们,速与山寨撇清干系,划清界限。此次去往便是最好的机会。
况且如今他与裴明辞情分深比挚友,他是断不会让裴明辞继续留在山寨…
正出神之际,一道声音,突兀地打断了他纷杂的思绪。
“老爷,您瞧这簪子,可是与夫人极为相衬?”发声者乃一名唤小杏的陌生丫鬟。
店小二办事利索,当日便将一应奴仆置办齐整。此番裴明辞与姚濯平出行,便携了这伶俐丫鬟,另有宿远封同行。
小杏生得机灵俏皮,最擅察言观色、讨人欢心。
姚濯平闻声,下意识抬手接过簪子,目光投向一旁的裴明辞。只见她青丝如墨,披散双肩,微微垂首,睫羽如扇,在白皙面庞上投下蝶影。
檀木簪尖悬在青丝上三寸时,姚濯平才惊觉自己指节绷得发白。他刻意放缓呼吸,却止不住掌心渗出的薄汗——这分明比握剑难上百倍。
裴明辞垂首时露出一截雪白后颈,在暮色里泛着珠贝般的光泽,他喉结无声滚动,簪尾竟偏了方向。
“老爷当心簪尾缠了发丝。”小杏适时出声提醒,姚濯平手背青筋倏地暴起。他慌忙错开视线,正撞上裴明辞抬眸的眼波。那素日里寒潭似的眸子此刻映着日光,竟漾出三分温软涟漪,惊得他险些捏碎手中木簪。
外人在侧,裴明辞顾盼间,看向他的眼神,亦不似平日那般波澜不惊的漠然,望向他的目光竟含着丝丝缱绻情意。
“夫君?”裴明辞尾音微微上扬,鸦羽般的睫毛在眼睑投下颤动的影。
姚濯平只觉耳后烧得发烫,慌忙将簪子推进云鬓。碧玉坠珠随着她转头的动作轻晃,像是檐角被春风惊动的风铃,每一声脆响都叩在他突突跳动的太阳穴上。
小杏在旁巧笑嫣然,适时赞道:“夫人与老爷真真是天造地设,奴婢从未见过这般恩爱的璧人。”
小杏的奉承话飘进耳中时,姚濯平正盯着裴明辞发间那抹翠色出神。他猛地攥紧腰间佩剑,玄铁剑鞘硌得掌心生疼,却压不下胸腔里荒唐的轰鸣。
这分明是权宜之计,怎会教他若置身梦境,生出‘平凡夫妻岁月静好’的妄念?
再念及小杏的话,他想,日后出行,倒是该多携小杏,或带些外人,也好细细探察这些婢仆是否异常。尤其这小杏,需着重留意,往后定要多多带出。
继而众人行至胭脂店中,胭脂铺的香粉扑面而来时,姚濯平却嗅到了裴明辞袖间若有似无的沉水香。
小杏脆声开口:“夫人若是染上这胭脂,定是倾国倾城。当然,夫人本就天生丽质,不施粉黛亦是绝代佳人。老爷,您说是吧?”
看裴明辞不点而朱的唇,再看那胭脂,他不假思索:“将这摊上胭脂,尽数包了。”
须臾,众人踏入一家卖手镯饰品之店肆。小杏眼尖,瞅见一只精巧玉镯,忙不迭道:“老爷,夫人若戴上这镯子,定是好看煞人。”
姚濯平顺着小杏目光望去,玉器铺的琉璃灯将裴明辞的腕骨照得几近透明,姚濯平望着她试戴玉镯的素手,忽觉喉间发紧。那截皓腕被碧玉衬得宛如新雪,教他想起他与裴明辞在车上时,指尖曾无意触到这片肌肤。
此刻那抹温凉仿佛还烙在指腹,烫得他仓皇抓起三五玉镯扔给掌柜。
而后,无需小杏多言,姚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