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打开的锦盒。盒内,静静地躺着明红绸缎卷轴。
正是那纸婚书。
凌人泽的瞳孔骤然收缩,呼吸停滞。
他想嘶吼,想质问,想抓住他的衣袖恳请他不要这样,喉咙却像是被无形的巨手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原怀玦微微俯身,将锦盒递到他面前。
冰冷的金属边缘触碰到他颤抖的指尖。
“凌公子,”原怀玦开口了,声音平稳清晰,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如同在宣读一份无关紧要的公文。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凌人泽惨白绝望的脸,没有丝毫停留。
“从今往后,你我婚嫁,各不相干。”
八个字,如同八把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凌人泽的心脏,瞬间将那里冻结、贯穿、碾碎。
不——
他在心底发出无声的喊叫。
原怀玦仿佛完成了最后的任务,直起身,没有任何留恋地转身。白衣飘然,一步步走向门口那片刺眼的光亮,身影越来越淡,最终彻底融入光芒之中,消失不见。
“砰!”
殿门重重关上。
最后的光线消失了。
世界彻底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冰冷。
“呃啊——!”
凌人泽猛地从床榻上弹坐起来,浑身冷汗淋漓,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失控地撞击着肋骨,带来一阵阵窒息的闷痛。
他大口大口地喘息,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却驱不散那深入骨髓的寒意和绝望。
他下意识地抬手,摸向自己的脸颊,指尖触到一片湿冷。
是汗?还是……泪?
凌人泽低头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那梦中被冰冷锦盒触碰的触感,清晰得如同现实。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才让他稍稍从那噩梦的泥沼中挣脱出来。
不行,凌人泽想。
他必须亲眼确认一下,确认那纸维系着他真实感和归属感的凭证,是否还在。
没有惊动任何人,甚至没有留下一丝气息波动。
凌人泽的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独自出宗赶往凌家,没惊动任何人,他站在了凌家宗祠那扇熟悉的黑檀木门前。
凌家少主自然有权进入宗祠,凌人泽指尖凝聚一丝微不可查的灵力,点在禁制核心,禁制无声退开。
阁内檀香依旧,供奉的牌位沉默伫立。他无视一切,目光死死锁定中央供桌上那个刻着“契”字的紫檀木匣。
心跳,在寂静中清晰可闻。他伸出手,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打开了匣盖。
明黄色的锦缎,安静地躺在最上层。一丝微弱的希望刚升起,凌人泽快速掀开。
光滑冰冷的紫檀木底板,空空荡荡,像一张无声嘲讽的嘴。
空了。
手指僵在半空。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呼吸停滞了一瞬,随即变得粗重而紊乱。
他不敢置信地再次翻动锦缎,甚至将匣子整个提起,倒扣过来,地契、矿契、陈年文书哗啦散落一地。
没有 ,哪里都没有。
他蹲下身,近乎粗暴地在散落一地的纸张中翻找,动作又快又急,带着一种濒临失控的焦躁。
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眼神里是压抑不住的疑心和冰冷。
是谁?凌川穹?还是某个觊觎家主之位、想彻底抹去他这个“污点”的长老?或是那些曾被他踩在脚下、如今嫉恨他重获机缘的族中子弟?
一个个面孔在脑中冰冷地闪过,带着猜忌和审视。焦躁如同毒火,焚烧着他的理智。
就在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