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似笑非笑地盯着她,好像在看一个蠢物。
怒从心头起,静仪哪里会受如此屈辱,她抬手就要打,却被赵怀安攥住手腕强硬着拉扯到旁边,随即一声令下,“搜!”
漫山遍野呼啦啦地涌出许多火把,把这小小的山坳照得亮如白昼,不过片刻功夫便在密林最深处一个用树枝遮掩的土洞里找到了剩下的震天雷。
静仪又惊又气,对赵怀安拳打脚踢,又呼喊着让那些太监上前搭救。
太监应声而动,却被赵明丞的人手起刀落地结果了,有这般威慑,自此再无人敢妄动。
静仪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人搬走她九牛二虎得来的东西,奋力挣脱开赵怀安的束缚,睚眦欲裂地跑上前拦住不准动,“本宫只说过把屋中的东西给你们,并未说过这些也给出去,”她钗环散乱、死死地盯着翼王,“王兄,你就看着这些外姓之人如此欺辱我?我皇家颜面何存?!”
她与翼王虽然不熟,但骨子里流淌的血脉是一样的,她天真地认为,这些人如此对她,翼王为了自己的面子也该帮她才是。
可翼王只是多看了她两眼,便捂着嘴又咳嗽起来,默认了赵明丞的行径。
静仪满脸不可置信,步履蹒跚地撞到了旁边的李湛。
像是抓到救命稻草般,她一把拉住了他,“驸马,对,驸马!皇兄命你入蜀何为,你可还记得?为何你无动于衷,对此等谋反奸邪,还不动手?”
她声嘶力竭地拽着他的衣袖,不停推搡,李湛面无表情地任由她动作,等她力竭猛地一扯,静仪没站住倒在了地上。
“你,也想反?”她颤抖着指着他,显然气得不轻。
李湛睨了她一眼,“难道公主大晚上和我等在此,是闹着玩?”
静仪被他眼里的轻视刺痛,想教训他,却没力气爬起来。
这条路是她上赶着要走,如今因为不满赵明丞对她的态度,她就改了说辞,变了心思,如此反复,不过是因为她出了冷宫后,被宣武帝有求必应的补偿宠坏了。
却忘了一切都是因为她的哥哥登上了皇位,她才得以出了冷宫,也才得以强抢了南絮的婚事。
谋逆造反是要有脑子的,很显然,浅薄的认知告诉她,只需身份地位和狠戾就行。
奈何,翼王和赵明丞不是那些本就被冷宫折磨地没了生气的太监,他们从未把静仪放在眼里
下山的路走得很顺畅,翼王高坐在肩舆上,看着山道上蜿蜒的队伍,心情出奇地好。
静仪主仆几人远远地被甩在身后,与来时的扯高气扬截然相反。
脚下的山路陡峭难走,稍有不甚便有掉下山崖的风险,静仪小心翼翼地落脚,距前方的队伍越来越远。
山风呜咽,吹熄本就不多的火把,静仪惨叫一声,绊倒在地,她感觉下身一阵潮润,血腥气混着土腥味缓缓荡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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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絮刚准备歇息,屋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不一会,如意在外间回禀,说是静仪流产,血流不止,宫婢急得没了法子,这才上门求救。
到底人命关天,南絮顿了片刻,说了药铺坐诊大夫的住址,便被某人拖着上了床。
“别闹,我困。”她拍开某人不老实的手,面朝外裹紧了暖被。
段文裴见她语气不像玩笑,当即住了手,从身后连着被褥把她抱进了怀中,“才过戌时,这就困了?”伸手探了探她的额角,见并未发烧,提起的心才落了下来,“倒春寒不是唬人的,最近蜀州城里有的忙,你和殷家姑娘待在别院,别去药铺,我让人送些新奇的玩意进来,权当养身子了。”
南絮嫌他压地重,拱了几下,不悦道:“真奇怪,只许你们男人在外游荡,不许我们女子抛头露面?养身子?我身子好好的,养它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