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芜也不好继续追问,以为南韵又说了什么气人的话,劝她别往心里去,侯夫人已经决定送南韵去庄子上,并且侯夫人已经在物色人家了,八成是要把南韵嫁到京外去。
殷芜见她一直安安静静地听着,也不搭话,料想她心里可能不痛快,便住了嘴没再说下去。
等送到门口,看着她上了魏阳伯府的马车,殷芜一直提起的那颗心才放了下来。
转身之际,殷芜眼尖地看见不远处角门上有人抬着顶深灰色的小轿走得飞快,她向前走了几步,认出来是李府的下人。
辰时初的梆子敲响,白日喧闹的侯府总算得以歇息,殷芜裹紧丫鬟递过来的披肩,快步朝自己院里走去。
*
马车缓缓前进,因着窗外的灯火变换,马车里也时明时暗。
段文裴的视线环视一周,最终落在缩在角落里的那道倩影上,他淡漠的眸光逐渐变得柔和。
“能不能别看了。”南絮没有抬头,声音沉闷得像是刚睡醒一样。
段文裴没有想到她的感觉那么敏锐,他没有否认,只是伸手把侧面的车窗撑开了条缝,清新的空气和嘈杂的人声争抢着涌入,让狭小安静的车厢也仿佛有了人气。
他盯着车外某处,不答反问,“你最后找南韵说什么了?”
南絮烦乱的心绪似乎也跟着外面的叫卖声和说话声一起回荡,她抬了抬头,学着段文裴看向外面,“没说什么。”
车厢里静默片刻,她又自言自语道:“活埋玉茗的不是她。”
段文裴了然,依照南絮的性子,除了有什么事情想问明白外,估计也不会单独再去找南韵,只是南韵的话那么可信吗?
“南韵亲口说的?”
南絮收回视线看了他一眼,靠向车厢壁给自己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你想说南韵的话不可信吗?也是,她连觊觎自己姐夫的事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但她有句话说的对。”
南絮那么平静地说出觊觎两个字,落在段文裴耳中总有种别样的讽刺之意。
作为当事人之一,段文裴有些别扭地换了只手撑头,装作漫不经心道:“什么话?”
他的小动作自然没逃过南絮的眼睛,南絮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来了句,“你猜?”
这怎么能猜出来。
余光里,倚靠在车厢一角的女子眼睛正亮晶晶地盯着他,仿佛真的在等他猜测的答案,如此幼稚又小女儿的一面,段文裴还是头次见。
他忽地想起白日里那一吻,那个让他心神荡漾的触感…他控制住想要靠近她的心思,配合她猜起来。
“她手里有什么别的证据?”
南絮摇头。
“她看到了行凶之人?”
南絮接着摇头。
段文裴觉得自己从未这么有耐心过,“因为她并未动手?”
南絮还是摇头。
段文裴:……
南絮:“伯爷,南韵又不是你们刑部的犯人,你大可想得再简单些,别想那么复杂了。”
段文裴想不出,暗道,女人的心思真难猜,还不如刑部里那些待审的犯人来得实在。
他并不想在南絮面前认输,说出一个自己觉得最不可能的猜测,“她不会说要杀也是要杀你吧。”
这不过是他脑中忽然灵光一现的想法,却惹得南絮坐直身子,眼含赞赏地看向他,“不错嘛,伯爷。”
还真是。
段文裴有些唏嘘。
“她为何那么恨你?世家大族中兄弟姊妹,不管嫡出庶出都该互相扶持依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有这般想法,于你于己都没什么好处。”他说着说着,神色变得虚无缥缈起来,眼睛也不知盯在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