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絮初来乍到,既是在提点他们别因为她是新夫人便想着忽悠搪塞她,又是想告诉他们,她的身份和手段,都不会轻易放过那些别有用心之人。
一个偷盗财物的婆子尚且被打死,他们这样的犯了事,又怎会轻易放过。
三人中,孙管事常年接触金银玉器,自然知道,但凡大家作品,必然在首饰不显眼处留有印章,更何况是宫中御赐之物,那婆子再是吃醉了酒,也不会胆大妄为至此,怕不是南絮知晓后故意为之,如此想,那层凉意转瞬直冲天灵盖,他猛地站起身。
“这个法子好。就好比铺子里进出货,有了明细,自然就好打理。”
钱管事见此,也附和道:“可不是,夫人这法子当真是好极,钱某佩服。”
李管事看了看他两,起身拱了拱手,也道了声好。
南絮掩着唇笑,把册子交给了松果,“既然三位管事都说好,那必然是好的。这礼我看也看了,记也记了,刚才听钱管事说有账目让我过目,刚好我这有管账的丫头,便当着三位管事的面,理理账目吧。”
说着,她把身边的松果往前推,那两个量尺寸的丫头,也挽起袖子,从耳房拿出笔墨纸砚和算盘,竟是当面理账的意思。
理账这事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
各处产业,分季度往伯府里报次账,这些账目会有专门的账房先生核对并对每一处账目进行留底,等到年底汇总账时,把留底的账册算个总数再交叉核对交上来的账册数目,便能一目了然。
这些工序不说多么繁复冗杂,但也不是件小事,就这几个黄毛丫头,就能当他们的面理账,是不是太草率了。
南絮一眼就看出他们心中所想,暗道果然如此,这些在外面跑惯了的男人,并不会把眼前的几个丫鬟放在眼里。
也是,女子能识得几个字已是难得,哪还听说过会算账。
那尊半人高的珊瑚摆件已经被抬出去了,三个管事都低着头不说话。
松果几人看向南絮,请她示下,南絮笑得漫不经心,点头示意可以开始。
几人不再迟疑,去账房搬来上个季度的账册,便开始核对,只见女子指甲修剪得宜,手指麻利地拨弄算盘,偌大的花厅一时间只听得见算盘珠子的‘哒哒’声。
孙管事虽被南絮的话惊得不轻,但很快注意力就落在了松果那,不一会他眼睛就瞪的溜圆,里面盛满了欣赏和赞叹。
南絮了然,转头去看另外两个,这二人也紧盯着松果,面上强装镇定,眼里的恐慌和不安稍纵即逝。
南絮挑了挑眉,看来,有些人是不到黄河不死心。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本来顺畅的算珠击打声突然停了下来,松果皱了皱眉,指着手里的账册,不敢相信地又要再打一遍。
这一次算盘拨弄的慢了许多,钱李两人脸上的惊恐也愈发藏不住了。
眼看着复打就要结束了,钱管事终于坐不住,快走几步站到南絮跟前,却不敢与南絮直视。
他哆嗦着,近乎带着哭腔道:“夫人,我们…错了。”
第37章
“哦?钱管事哪里错了?”南絮噙着抹笑,故作疑惑道。
钱管事急得抓耳挠腮,心里暗道南絮装什么装。
一看那丫鬟打算盘的熟练度,就知道是行家,他们本就存了敷衍的心思,那账本做的也粗糙,刚才第一遍肯定已经看出问题了,这再打一遍不还是得露馅。
早露馅晚露馅,是等着主子发话,还是自己说出来,这也是有说道的。
钱管事不想因此落下话柄,他还要这张老脸呢。
“别打了别打了。”他着急忙慌地夺过松果手里的算盘,‘扑通’一声给南絮跪下,满脸惭愧,“夫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