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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要直,腰要紧,眼要平,想象自己就是这支箭。”因为南絮的突发奇想,春芽让人给她在受伤的那只脚下添了个加了棉花垫子的小马扎,供她放脚休息。

闻言,南絮低头,垂眼,打量起脚下的小马扎,边看似乎还来了兴趣,她伸头招呼春芽过来,“春芽,这棉花垫子的花色还挺好看的,就是这颜色太亮了,太阳底下扎眼,再去换个呗。”

她说得欢快,全当身后的男人不存在,春芽虽机灵,到底没见过段文裴行事,只听说他凶神恶煞的名头,眼见自家姑爷脸色越来越黑,春芽忙说了声是,便退下办事去了。

南絮有些傻眼。

身后却传来两声莫名的笑声,不大,但分外刺耳。

南絮听出他在取笑自己,也不和他分说,侧脸朝他假笑两声,忽地屈肘朝他撞去,这一撞不是开玩笑,倒使出了三分力气。

“叫你笑我!”

南絮嘴里说着,手上速度丝毫不减,眼见就要撞上,那小马扎不知怎么一偏,脚上没受力,身子便直直地往后栽倒。

她惊呼一声,与草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倒地一瞬间,她脑袋里闪过一个念头,段文裴并未接住她!

可恶!

“夫人怎么好端端地摔倒了?”

头顶上方是段文裴反过来的脸,他竟然真的满脸疑惑地问她,那双漠然的眼中却满是揶揄。

她被气笑了,藏在心里的火气被他三言两语给勾了起来。

“段文裴,你很得意?”

树荫下搭了凉棚,凉棚下放置有供人歇息的软塌,段文裴撩起衣摆斜倚在榻上,凉凉地问她,“我得意什么?”

太医院的药确实不错,南絮的脚已经好了许多,见他没有扶她的意思,她也不拘着自己,干脆用手臂撑着坐了起来,靠着就近的树干,盘腿席地而坐。

“哼,你当然得意了。把我和瑞珠当饵,钓起了赵怀珏这么大条鱼,刺杀的主谋找到了,怕是兵器库失窃的线头也找到了吧!”她说着朝他摊了摊手,“伯爷,用女子作饵,你的本事也不怎么样嘛。”

深棕的树干经过岁月的洗礼很是古朴,脚下的树根有几根拱起伸出半截,南絮刚好倚靠着树根,像是坐在圈椅中。

她今日没怎么上妆,只淡淡敷了层脂粉,白里透着红,两鬓垂下的几缕发丝也调皮地上下飘摇。

段文裴有一瞬间看地痴了。

“被我说中了吧。魏阳伯!”南絮见他出神,以为自己说中了他的心思,有些小得意。

她扬起头,似乎在回敬他刚才的笑声。

段文裴勾了勾唇,眼里满是自己都没注意的柔光,他倒了杯茶,慢慢放至唇边品鉴。

看得南絮牙痒痒。

你就装吧!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南絮冷哼,双手往胸前环抱,看他怎么答话。

只是某人并未接她的话。

“你的箭术太差了,岳父没有给你找个好点的箭术师傅吗?”

“还是…我听说,先帝爷当年可是把御林军中最好的箭术

教习都调来专门教你,夫人…这算是学有所成?”

他指了指箭靶周边七七八八掉落的箭支,话里有话。

南絮刚觉得占了上风,又被打回原形。

她看着手边的弓箭,真想给他来一箭,怪就怪她在此道上实在没什么天赋。

她自然是不会平白受这种质疑的,况且当年的箭术教习确实不错。

她反驳段文裴,“箭术好不好的,伯爷不早就领教过了,难不成伯爷是好了伤疤忘了痛?”说完,她指着肩胛那处,提醒他别忘了天香楼那一箭。

揭人伤疤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