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你且等着,我好好给他亮一手,让他知道什么叫作人间珍馐。”
薛虎又回到了大堂,招呼其他客人的同时,双眼不住地往李掌柜身上瞟。
定睛瞧了就会发现,李掌柜身上那股桀骜的劲儿其实都是装的。他坐着坐着,忍不住,就起来伸个懒腰,但眸光却不住地往四面八方飘。
发现被人盯着看时,又会迅速地收回视线,假装把玩手中的胡桃手串,实际又把目光放在店里的桌椅板凳上,连墙灰都被他伸手摸了无数遍。
这不是来打探敌情的是什么。
过了会儿,还没上菜,李掌柜已经拿了空碗筷,敲得丁零当啷响了:“嗳我说,你们这食店怎么开的,是打算把人晾在这儿,活活饿死么。”
薛虎忙跑来:“找客人您的吩咐,我们给您记的都是招牌菜,需要花点时间准备。您要是实在饿得紧,这边有快食,都是刚出锅不久的菜,热乎着。”
李掌柜老早把快食打探了个门清,白了薛虎一眼:“不是现做的菜什么行呢,你看看,那绿叶菜炒得都闷黄了,哪能这么糊弄客人。”
正在打菜的薛莹没忍住,顶了他一句:“您倒是睁开眼睛看看清楚,这菜出锅还不到半刻钟,热气都是从锅里带出来的,又绿又鲜,哪有一点儿闷黄的样。”
李掌柜气恼极:“嗳你个小丫头,还顶嘴。我说实话怎么了,这快食就是不好,嘴长人身上,还不让人说了。”
气氛嘈杂,不少人纷纷为食肆说话。
有人认出他是李记食肆的掌柜,揶揄道:“李掌柜今日一改往日和气,还到对家的店里坐着,很难叫人不怀疑你的意图。得亏这江娘子脾气好,要不然,早找人一笤帚给你扫出去了,还吃什么吃。”
李掌柜被说得脸烧,不敢再吭声,扭过了头去。
恰这时,腊味煲仔饭摆在了他面前,饶是食肆内里各种吃食的香味纷杂,这股浓浓的腊味伴随着悠扬的酒香亦是十分突出。
而他面前笑意盈盈的江掌柜,手持一柄剪子,咔嚓咔嚓几声,就将长而饱满的腊肠剪成了寸段。
从另一只小碟中取来姜丝、葱花倒入砂锅中,淋入半碗酱色的油汁,只听呲啦呲啦一阵响,随着人走时的小风带过,别样的鲜香味如游龙乱走,勾得周围的食客口水横生。
“这也太香了吧。”
“就是那上面铺的肉肠的香味,天爷啊,我就说这回的招牌会比葱烧大排更胜一筹。”
“不行,我不吃快食了,我要吃煲仔饭。”
有几个客人当即就从快食区的队伍里出来,招呼薛虎来点了腊味煲仔饭吃。
李掌柜心中,竟莫名有了些小小得意。一个个叫得再大声,第一个吃到煲仔饭的人还不是他么,就得馋一馋那些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
转念一想,不对啊,他不是来刺探军情顺带砸场子的么。
李掌柜猛甩了下头,看向砂锅中,那热气正蒸腾的煲仔饭。
铺散开来的姜丝细如发丝,小葱翠绿得正好,零星点碎,轻巧而娇俏。在二者遮掩下犹抱琵琶露出的腊肠剪成了燕尾状,色泽红润,飘散着挠人脏腑的浓浓腊香。
那腊肉也是,一看就是上好的。侧边上肥肉的部分瞧着是熏到了起酥的,三层肥两层瘦,瘦肉的部分带着自身规则的纹理,肥肉则晶莹剔透。
用汤匙扒开顶上的腊肠和腊肉,戳下去,靠近砂锅底部的那块是焦脆的。把锅巴翻上来,与粒粒分明的米饭拌在一处,被酱汁和油脂浸透的米粒儿水灵灵的,光看着就觉得好吃得要命。
李掌柜难以自制地滚动了喉头。
旋即反应过来,狠抽了自己的左脸一巴掌。那处对着墙,抽红了旁人也看不清。他就在在这炽烈的疼痛中,碎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