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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食滋味 炽柳 55674 字 1个月前

没有刚出锅时候那么滚烫了。但依江知味的个人口味,她就喜欢吃这种放了些许时候,吸饱了油脂并开始反沙的炒饭。

就像广式月饼似的,最好吃的不是刚出炉的时候,而得放个一两日,等它回油,才能品尝出最好的风味。

金沙炒饭锅气十足,面上撒着零星葱花,以鲜绿替米饭的金黄作配,光从色泽上来,就让人食指大动。

塞得满口,蛋黄油香充盈,带着略显粗糙的砂砾感,摩挲着口腔内壁,带来一重与寻常油润的炒饭不同的奇妙感受。

米粒的内芯都被蛋黄的油脂浸透,蛋香与猪油的荤香交织,在嘴里缠绵地跳起双人舞。

一碗吃完,仍有余香淡淡,在唇舌间经久不散。

今日这一顿,真是吃得无比饱足。不仅吃食的花样多,还有甜有咸有辣,跟永动机似的,酷酷干。

饭后再拿没吃完的冰酥酪漱漱口,口中清爽无比,叫人浑身有劲,忍不住想要大干一场。

江知味便没午睡了。

到底做事不知分寸惹了凌花生气,今日正好借这个机会,就当给她一个惊喜。

马行街上有家酒店名曰和乐楼,它的楼下是汴京城里最大的马市。因行人络绎不绝,不少交易牲口的全天都在这处候着。

除了卖马,还有卖驴、骡子和牛的小贩。

家里缺驴,这事儿江知味谨记在心。就惦记着,好好赚钱,攒够了十贯还有盈余,就先给凌花买一头驴子。

衣裳首饰什么的都不是刚需,但驴子是。要不然每日凌花天不亮就得起来拉磨磨豆子,那么清瘦娇小的一个人,怎么能劳心劳力地当牲口使呢。

她不想凌花为了挣钱养家伤了身体,买驴子便成了要紧事。若说当时在兴隆堂对于十三香的投资属于突发奇想,这回的这个,就是蓄谋已久的势在必行。

这不是江知味第一回来买驴子了。周边几个驴贩子,她都问了个遍。

因在马市周边,驴子的价格受马市管控,除非那些先天残缺的不受政策影响,能够便宜卖,其他价钱都很稳定。普通的十贯,品种顶优良的能达到数十贯。

江知味只想买一头身体健壮的公驴子,最好还是劁过的。

直觉哺乳动物但凡和生育沾边的,都有发情期来月事的苦恼。虽不晓得驴子的月事几月一来,但这种时候还要求驴子干活,总觉得有些残忍。

以宋时劁牲口的条件,阉个母驴子不大现实,公驴子却简单,和劁猪同宗嘛。

而且劁过的公驴子,也就是骟驴,据说性情与阉割之前天壤之别。不仅温顺,还好喂养易长膘,干活时听话,力气还大,简直没有一点缺点。

这些都是先前那位姓吕的驴贩子告诉她的。所以今日来,她还是去了老地方,找到了那位同她热情科普的吕驴贩子。

吕驴一眼就认出了江知味。

圆乎乎肉脸,还长得皮白肉细的小娘子在这种交易牲口的地方很不常见。许多妇人家都嫌味儿冲,不爱来,但这小娘子却一点儿不嫌弃。

上回就见她大喇喇地从牛粪上跨过去,饶有兴致地回头、猫腰打量了一番,嘴里嘟囔着:“嚯,真大啊。”

还特意绕了个路,到牛的屁股后看了看那屁丨眼子到底有多大,登时就把吕驴笑得不行。

终于等到小娘子走近,吕驴笑着招呼:“小娘子这是攒够钱了?”

江知味回笑。这小贩记性还挺好,隔了大半个月了,还记得她上回说银钱不够得回家再攒攒的事儿。

便袒露:“是攒够了没错。只不知这驴子,对了,还得是劁过的,是否还是原来的价钱?”

吕驴指了指临时围起的驴圈,其中一头长得嘴歪眼斜、耳朵也长一寸短一寸:“小娘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