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把我安置在哪儿?”
晏时锦见她脱下鞋袜,十分放松随意地两只玉足勾起,自然地屈坐在长椅上,原本拧紧的眉心松了松。
到底还是有区别的,她在沈绎面前,从来都是正襟危坐,乖得像只猫儿。
况她这番问话,就是根本没考虑回章齐侯府,而是打算跟着他。
纪云瑟见他不回应,侧头看了过去,在他微勾着唇角的沉默中读出了几分其他的意味,不可思议道:
“你不会要……”
“我可不是你的外室!”
他口口声声说他们已有夫妻之名,总不至于随便找处宅子安置她吧?她才不会让人金屋藏娇!
晏时锦在她身旁坐下,拿过一旁的绢帕替她擦了擦唇角,嗤笑一声:
“你想什么呢?”
“你是我妻子,自然与我一同回国公府。”
他去取了文房四宝过来,将案几上的茶水糕点先移至一旁,铺上纸张,开始沾墨提笔,道:
“我先与你说一说家中常见的人。”
“想来,女眷们你已经见过一些,就算没有什么印象也无碍,到时我会陪着你,再与你一一介绍。”
“今日,不过是先有个准备。”
他立马提笔开始写,将所有长辈的姓氏称呼先写了一遭,因他是长房长孙,故而同辈的写的是名讳,
“如今居国公府的就是我父亲,几个叔叔不与我们同住,各自立了府。我先与你说一说我的几个亲弟弟。”
纪云瑟听说过晏国公府枝繁叶茂,但也没想到茂成这样,默默咽了口水。
晏家素来嫡庶长幼有序,承继的都是嫡长子,如今尚在的老国公晏起就有兄弟五个,现任的国公爷晏徇也有兄弟四人,除了庄氏所生的三个,还有一个是庶出的小弟。
而晏时锦自己,更是兄弟六个,除了晏徇的继室万氏所生的老二老三,还有与老三年纪相仿的庶出弟弟老四和老五,和另一个只有十二岁的老六。
如今,除了幺弟外,其余几个均已成婚,也就是说,纪云瑟一进门,先要面对一个难缠的老祖母,摸不清情况的婆母和四个弟媳。
后宅一堆女人,每日能唱出多少台戏来?
她挎下脸,抱着一丝侥幸,道:
“你祖母,好似还没答应我俩的亲事吧?”
晏时锦搁下笔,扫过她眸中的抗拒,立刻给她泼了一盆凉水:
“两年前你‘偷跑’之后,就已经同意了。”
“何况,这次寻到你之后,我已经
给家中去了信。”
他派去的暗卫亲自将书信交与了晏起和庄氏,晏徇亦在场,回来复命时将几人的言行详细报于了他。
庄氏自然是震惊之余,头疼不已,原本以为,纪云瑟“身死”,晏时锦经过些时日自然就会放开,再遇到更好的姑娘,便会忘却往事,重新开始,却从未想过还有“人死复生”的奇闻。
更不可思议的是,两人竟然还会偶遇!
她一把年纪了了,根本不相信那些什么天定缘分,什么命中注定,多半又是她那个心机深沉的长孙弄的鬼。
在晏起和晏徇的劝说下,庄氏终是没了脾气,也不发一言,扶着婢女的手颤颤巍巍地回房,晏徇亲笔回了信,让晏时锦好好把人带回来。
纪云瑟想起了这厮的“妻礼扶柩”,仿佛又瞧见了那张大网向她罩过来,她如同一只鱼儿,不管往哪边游,都是在网里,逃脱不得。
晏时锦一手揽住她的腰,颇有耐心地点了点纸张,上面画着整整齐齐的一张树样图,和密密麻麻的姓氏称呼,复而执笔:
“来,继续。”
说到他刚成婚的三弟媳妇成氏,纪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