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的人回自己院中。
鱼徽玉取了干净的衣衫给付星阑换上,又悄然焚烧了那件宫装。
“沈朝珏可知此事?”鱼徽玉问道。
她问的是付星阑为女儿身之事。
付星阑点点头,“左相与孟师都已知晓,除去母后,再无人知晓。”
旁人都只皇帝不喜他人贴身伺候,以为是怕身侧有细作,却未料其是女子。付星阑自幼被当作男子养着,骑射文采不输世族公子。为了当好帝王,甚至少时服用了秘药,不会像寻常女子一般来月事,更不会有女子身段上的变化,与平常男子相比,只是看起来没有那么高大。
若非是女儿身,今夜她还不能假扮宫女逃出。
“今夜委屈陛下先与我同住。”鱼徽玉将床榻收拾出来给付星阑。
眼下京中大乱,随处都是巡查的侍卫,霍琦又会到访侯府,需得想好对策。
“可能还得委屈陛下先扮作我的侍女。”鱼徽玉道。
“无事,今夜多谢娘子出手相救。”付星阑已是感激至极,怎会觉得不妥。
她对鱼徽玉接触不多,多是从旁人口中得知,今日逢鱼徽玉相救,只觉得此女冷静聪慧,仁义如父,并非外人口中的糊涂,怪不得沈朝珏如此死心塌地。
次日一早,京州的残乱还未收拾净,霍琦便带人抬着聘礼来了侯府,红菱包裹的宝箱与侯府素缟相比,异常刺目。
昨夜,鱼徽玉已与鱼霁安商议过此事,鱼霁安很震惊,即便是死也不愿屈服定西王。
鱼徽玉劝其冷静,就算是死,她也要为长兄报仇雪恨。
“这些我不要,我只要你答应我的事。”鱼徽玉白衣微动,身骨如竹。
“我答应你的事,自然不会食言。”霍琦步入正堂,看到堂中摆放的棺椁,在众目睽睽之下跪下,毫不犹豫地叩首三下。
他举止果决,动作间,腹部隐隐有血迹渗出。
三叩首毕,霍琦起身,
转向鱼徽玉,“徽玉,只要你肯嫁给我,日后你说什么,我能做到的,我都依你。”
在长兄堂前,杀兄仇人与她说这般话,鱼徽玉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她强忍愤懑,扯出一个笑,“好啊。”
霍琦大喜,令人呈上婚书,急不可耐地将婚期定在三日之后。
定西王昨夜杀入宫中,今早便命人带太师张试入宫,逼其宣读定西王登基文书,太师不从,便被侍卫看押在宫中。
奇怪的是,定西王翻遍整个皇宫,都不见皇帝身影,挨个逼问了宫中的妃子公主都没有获得蛛丝马迹,尤其是皇帝身边的那位女官,咬死没见过皇帝。
霍琦忙于寻找皇帝一事,来了趟侯府,很快又走了。
霍琦一走,鱼徽玉便将外头的消息告诉付星阑。
“朝中臣子被带入宫中谈话,有人言辞激烈,宁死不从,惨死刃下。”鱼徽玉道。
付星阑听闻这些,一声不吭,面色沉伤,“定西王密谋造反多时,怕是从父皇病危时便着手准备。只是定西王手握重兵,此前朝中唯有平远侯能与之抗衡。如今平远侯一去,定西王便原形毕露,再无畏惧。”
“听闻楚灵越将军已在杀回来的路上,那些誓死效忠陛下的州府也在想办法援助京州,还请陛下不要气馁,相信奸臣终会被诛灭。”鱼徽玉鼓舞道。
付星阑望向鱼徽玉,眸光微动,鱼徽玉前后失去父兄,竟还能安慰起她来。
“嗯,我会等援军来。”
鱼徽玉从付星阑口中得知,沈朝珏没有死,在江东被攻下的两日后,还曾寄信回京,叮嘱京州城防一事,只是定西王势头过猛,全力进攻之下,各州府很快沦陷。
听到这些,鱼徽玉不由松了口气,他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