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言口中听到他写的是奚元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是莫名其妙泛起了点异样的情绪。
如果他们之间相处更多一些时间,黎珞言会选择写他的名字吗?
易谌不喜欢想象不切实际的事,但这一刻,他还是无法遏制繁乱冗杂的思绪,无法遏制地想另一个可能性。
*
可不能用一支少一支,每一只箭都是非常重要的。
这样想着的黎珞言伸手握住箭露在外面的那部分,拧着眉用力往外拔。
但箭插得实在太深,而且箭杆很是光滑,他难以一鼓作气把它拔出来,用了不少劲也只让它挪动了一点点。
黎珞言盯着箭尾巴,沉思片刻,抓在上面的手再一次握紧。他深呼吸,准备再用力拔一次。
突然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冰冰凉凉的。黎珞言不回头就猜到了是谁。
只有一个人的手这么冰。
不过虽然这污染区的太阳晒得人脑袋发昏,脸也热热的,但黎珞言并没有很热,毕竟他的手上还有个小黑蛇手环,小冰块似的,一直在给他降温。
易谌垂眸,看着他的手,低声说:“别拔了,小心受伤。”
“可是箭用完了就没了,”黎珞言不太想松手,表情看起来可怜巴巴的,试图说服他,“而且我已经掌握技巧了。”
易谌毫不留情戳破:“你的技巧就是用蛮力吗?”
黎珞言眼睛眨了眨,理不直气也不壮地反驳:“那也是技巧。”
易谌有些无奈,他抓着黎珞言的手指,让他先松开箭矢。
黎珞言听话地松开了,五指张开,掌心因方才与箭杆间发生剧烈的摩擦,微微渗着血,十分灼热。
易谌抓着他的手,盯着掌心看了好一会儿,黎珞言都快忍不住去想他是不是看睡着了,想要缩回手,却又被易谌抓紧了。
绷带之类的疗伤工具都在储物戒里,而储物戒在黎珞言的口袋里,易谌身上什么都没有,他朝着黎珞言开口道:“把绷带和碘伏拿出来,我给你包扎一下吧。”
黎珞言义正词严:“不能浪费物资的。”
易谌淡淡反问:“给你包扎也算浪费物资吗?”
黎珞言把自己的手使劲抽了回来,随意地张合了下手掌:“哨兵的自愈能力很强,我这个一会儿就好了。”
黎珞言用那双绿色眼睛看着仍留在树干上的箭矢,他感觉易谌在这里是不会让他继续拔了,于是实在舍不得地摸了摸箭,作为道别。
他转过身,准备往回走,话是对易谌说的:“我们回去吧。”
易谌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握住了他垂至身侧的手。
黎珞言困惑地转过头来,不解地抬高了他们相握的手。
易谌不是有洁癖、不喜欢和人接触吗?怎么最近总摸他的手?
易谌清了清嗓子,眨眼的频率变快了些,语气听起来十分自然:“等等。向导素应该可以帮你恢复吧。”
“在这里做疏导吗?”黎珞言第一时间就想到易谌要在疏导时用精神触须给他传递向导素。
他往四处看了看,心想向导给哨兵做疏导的时候一般不都需要一个较为安全的环境吗?如果被闯入的人打扰的话,向导的精神触须被惊扰,可能还会让精神域被波及受到伤害。
想了想,他摇摇头,把手摊开给面前的向导看,真诚道:“不用不用,我真的没事的。”
原本渗血的地方已经凝好了,除了掌心还在泛红之外,完全看不出任何问题。
黎珞言觉得他不知道,给他科普:“哨兵的自愈能力很强。就算脑袋掉了一半,只连着条边了,只要及时把人放到医疗舱里也能救活。”
易谌抓着他的手往上抬,认真看着他红彤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