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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顺势抬眼望去, 看到一个白发梳得一丝不苟、眼神锐利如鹰隼的男人。

“郑妄,”秦屹川的声音几乎含在嘴里, “你离开后才被提拔上来的,资历老, 手段狠,野心写在脸上, 是拼命的类型。”

“另一个, 是最近势头很猛的年轻人,听说叫什么瑾舟?”

“林瑾舟。”江昭生低声接上。秦屹川连林瑾舟都不认识,看来确实被沈启明刻意边缘化很久了——大概是被当成了潜在的情敌, 变相“流放”了。

林瑾舟虽然年轻, 却在沈启明身边待得比郑妄更久。江昭生模糊记得, 很多年前似乎见过他几次。那时他还戴着厚厚的眼镜,一副埋头书海的学生模样, 谁能想到早已弃明投暗,成了沈启明的得力干将。

“刚才在门口替我们解围的就是他。”江昭生说着,目光投向正与几位元老低声交谈的林瑾舟。

仿佛感应到他的视线, 林瑾舟忽然转过头,精准地捕捉到他的目光,随即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视线久久停留在他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玩味。

“他看你的眼神不对劲,”秦屹川肌肉绷紧,下意识地将江昭生往自己身后护了护,“他认识你?”

仪式正好进行到某个环节,主持葬礼的人用沉痛的声音宣布:

“按照索莱尼亚的传统,逝者灵柩启程前,应该由家中最重要的女性亲眷,捧持遗照,走在送葬队伍的最前列,以示哀荣。”

话音落下,现场却陷入一种微妙的寂静。

沈启明生前迷恋某个男人,没有妻室,更别提子嗣,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哪来的“女性亲眷”?

就在这时,林瑾舟终于上前一步,他诚恳地对主持人,也是对全场说:

“我的养父虽然无妻无女,但生前确有一位极为珍视、形同亲眷的女士。”

养子?什么时候的事?江昭生心头一凛,立刻往秦屹川身后缩了缩

认贼作父的东西,果然没安好心。

可惜已经晚了,林瑾舟的目光精准地投向了人群中极力降低存在感的江昭生。

“就是这位女士,”他斟酌着用词,语气恭敬却不容拒绝,“是我父亲生前最牵挂的女性亲眷,由她来捧持遗照,完成这最后的仪轨,想必最能安慰沈先生在天之灵,也最符合传统。”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

无数道目光瞬间聚焦在那位身段窈窕、黑纱覆面的“女士”身上。秦屹川肌肉瞬间绷紧,被江昭生轻轻按住。

这理由冠冕堂皇,林瑾舟搬出自己“养子”的身份,江昭生却不能明明白白地表明身份,几乎无法反驳。

倘若拒绝,就是公然挑战这儿的规矩和对待定的“老大”不敬,立刻会成为众矢之的。

江昭生知道,对方心怀鬼胎地把他“请”进来,肯定会拿他的身份做文章,却没料到对方竟然如此迫不及待,甚至不惜自曝底牌,就为了逼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扮演沈启明的“未亡人”。

这位年轻人养精蓄锐这么久,早早把自己是沈启明养子的底牌捅破,就是为了针对他?

在周围探究好奇的目光中,江昭生从秦屹川背后走出来,微微颔首,用略显沙哑的女声轻声说:

“是我的荣幸。”

他缓步上前,从司仪手中接过了那副沉重的黑白相框。黑色的纱裙和面纱让他的姿态显得有些哀媚,裙摆随着步伐摆动,像黑色大丽花。

此刻,这位看不清面容的“女士”稳稳地捧着遗照,站在了灵柩前最显眼的位置,仿佛真的成了沈启明名正言顺的“未亡人”。

林瑾舟看着他顺从的背影,眼中是遮掩不住的精光,周围的侍从悄悄捏了把汗——boss怎么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