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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诱人。

阿纳托利灰色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极其强烈的冲动——他想冲过去,立刻揭开那块布料,让这双眼睛看清自己的样子,也让自己彻底沉溺在那片独特的蓝绿色泽里。

但他最终只是压抑着所有翻腾的情绪,一言不发地走上前,将江昭生打横抱了起来。

车辆在颠簸中驶离这片废墟。极度的精神紧张和体力透支袭来,江昭生终究没能抵挡住困意,歪倒在座椅里,沉沉睡去。失去意识前最后的模糊感觉,是有人轻轻将他的头挪动,枕在了一个坚实而温热的地方,或许是阿纳托利的膝盖,有一件带着熏香气味的外套盖在了他身上

而万里之外,那位拥有着与江昭生一模一样眼睛的年轻女人,依旧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永恒舞动的璀璨喷泉,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摩挲着那枚巨大的碧玺戒指,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江昭生是在自己熟悉的那张床上醒来的。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房间里的陈设一如既往,干净、整洁,甚至带着阳光晒过的味道。仿佛昨夜的一切——冰冷的禁锢、暴烈的亲吻、震耳欲聋的爆炸、那个哑巴男人——都只是一场光怪陆离的噩梦。

他猛地坐起身,心脏狂跳,惊慌地检查自己。

衣服被换成了干净的居家服,柔软舒适。身上没有任何伤痕或不适,连那个被印章用力按压过的锁骨下方,皮肤也光洁如初,仿佛那个象征着占有的徽记从未存在过。

一切干净利落得可怕,甚至比他离开时更整洁,仿佛有一个看不见的田螺姑娘在他睡着时默默收拾好了一切。

江昭生跌跌撞撞地冲出卧室,客厅、厨房所有地方都和他离开时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外人侵入的痕迹。

难道真的是一场梦?所有的恐惧、挣扎、那个叫托利亚的哑巴、那场激烈的冲突都是他臆想出来的?

就在他心神恍惚、几乎要说服自己那只是一场过于逼真的噩梦时,被他扔在客厅茶几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连续震动了好几下。

他走过去拿起手机。

——是贺千屿发来的信息。

屏幕上的字句简洁,却像一柄重锤,砸碎了江昭生所有的侥幸:

【昭昭,昨天好几个学生出事,闻铮昨晚也出事了。】

【他被人打的左腿粉碎性骨折,医生说就算接了也肯定会瘸。】

【你没事吧?】——

作者有话说:阿纳托利是丈母娘指定的对象,所以他会这样

阿纳托利:唉,我不是昭昭老公吗?

一想到我后面要写什么就在床上咕蛹[彩虹屁]……急急急

第44章 遗孀

江昭生看了眼手机时间——自己竟然睡了快一天。

商宴断腿的消息在脑子里嗡嗡响, 不出意外,应该是托利亚干的那么,必须去确认他是不是真出事了, 顺便从商宴那里套出些“托利亚”的信息。

屋外积雪很深,江昭生从衣橱里取出常穿的驼色风衣和灰色高领毛衣。那件厚实的羽绒服还搁在干洗袋里——自从江晚出国后, 就再没人盯着他添衣保暖。他天生手脚冰凉,江晚在家时总是一边嘟囔着“真是不懂得照顾自己”, 一边把暖手宝塞进他怀里。

如今没人管束, 他又恢复了能少穿就少穿的旧习。

刚拉开门, 脚边一团黑影吓了他一跳。

“谁?!”

那团黑影动了动, 缓缓抬起头,帽檐下露出秦屹川疲惫不堪的脸——眼中布满血丝, 脖颈上缠着的绷带还渗着血痕。他穿着一身廉价的黑色卫衣和牛仔裤,下巴上泛着青茬, 活像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江昭生分明记得让秦屹川等在宾馆,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