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但现在是秋天,外面是四季常青的一些植物,乍一眼看过去,仿佛仍旧停留在欣然春日。
知雨就站在一丛灌木旁,正伸手捏着一片树叶打量着。
刚下过雨,天气不算十分明朗,衬着森森绿意,给玻璃窗蒙上一层淡淡树影。
祁染又想起研一的那个春天,宋导在台上讲着闻珧生平。而如今,那个只会出现在书本中的人物就立于窗外。
一瞬间,他仿佛回到了那个春日,只是不同的是那时他只能听着导师的声音,而如今,他能直接看到那个曾经在历史上似是而非的人影,如此清晰,近在眼前。
“什么大进展?”他边看,边问杜若。
杜若的声音漂浮在耳边,就像当时那个春天宋导有条不紊的讲解。
“之前闻珧不是一直没有确切生卒年吗,这次出了一册很偏门的古籍,是以前咱们研读过的那个西乾女官的手记,上面虽然还是没说闻珧出生日期,但卒年有了!”
窗外的知雨似乎察觉到了祁染的目光,望了过来,在春日一般的绿意里对他隔窗微笑。
“在西乾三百一十五年末,二十六岁那年逝世的!”
第67章 今日阴你有心事。
“师哥,师哥?”杜若见面前祁染一直不出声,心里有些疑惑,但抵挡不住兴奋,继续说了下去,“难怪记述这么少,原来是青年离世,的确留不下来什么啊。”
祁染的眼睛干得厉害。
昨天刚下过雨,今天的天气明明很阴凉。但淡淡天光折在玻璃窗上,反光像一把利刃一样狠狠扎进他的眼中,疼到大脑恍惚尖锐嗡鸣。
这光太亮了,知雨在窗后的脸变得模糊不清。
“虽然只是匆匆带了一笔,也是奇了怪了,这位女官以前的手记的风格很细腻翔实的,但到这儿就只是两三句话,不知道是不是涉及什么秘辛啊。”
杜若低着头,哗啦啦地翻着资料,“上个星期我跟宋导一起根据现有线索捋了捋,他应该是因为身边人检举被降了罪,但具体怎么降罪的又没个说法,只知道卒年在这儿了。师哥你怎么看,师哥——”
“不会的。”
杜若听见声音,终于抬起头来,立刻结结实实吃了一惊。
她不知道祁染有没有听见她说的话,因为抬眼她才发现,祁染的视线飘得很远很远。
那双一贯明亮带着笑意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几近失神。
杜若吓坏了,“师哥,你怎么了?你、你有什么事就跟我和谢哥说,别哭,你先跟我进去——”
她话说到一半,下意识伸手去拉祁染,但扑了个空。
祁染惶惶转身,向着外面跑去。
秋日凉风轻轻吹过,档案室在一楼,这只是一段很短很短的距离,此刻却仿佛变成了一个光怪陆离的迷宫,找不见出口,望不到来路。
二十六,二十六。
这一年,知雨正是如花似玉的二十六岁青春年华。
杜若紧张的叫声被抛在其后,他挤过重重人影,奔到教学楼外,顺着情人路一直往前跑,跑得极其用力,似乎这样就可以争过时间的长流。
不会的,怎么会呢。
紫藤早就谢了,花架上只有零落过枝叶的深色藤条静静攀爬,掉了一地深紫发黑的豆荚,被悉数踩碎,蔓延湿腐的气味。
他跑到知雨刚刚在的位置,却一片空荡,人来人往,不见那个淡藕色的身影。
学生们三三两两走过,充满现代气息的说话声交错起伏,没有一丁点过去的痕迹,恍惚如大梦一场。
祁染的喉咙痛得仿佛被刀尖切开,疯了一样四下寻找了好久,抬起眼,眼前正是档案室明亮的玻璃窗。
他终于找到了知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