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了。
半晌,她一手抓起包,一手拉住祁染,摔门而去。
姐弟俩走到楼下,白简才松开祁染。
她刚才一直很强势,半句不输于人。等到楼下了,她才踩着高跟鞋,慢慢蹲在单元门的门口,埋头无声地哭。
祁染手足无措地劝她,她没出声。
哭了一会儿,她抬起头。
“小染,你这几年一直住在晾衣房的那个小隔间里?”
祁染哑声了,嘴唇动了动,半天没能说出一个字。
白简不知道这件事,他没和白简说过,也不愿意和白简说这些。
虽然白简是白进宝的亲姐姐,表舅表舅妈的大女儿。但要是真说起来,白简和他的关系反而亲密得多,倒更像是亲姐弟。
他不愿意跟自己的姐姐说这些。
“嗯。”他含糊了一下,“没有住很久,我之后初高中都是住校的,再然后上大学了,其实根本就不怎么在家里呆。”
白简很久没说话,祁染知道自己这个说法根本说服不了她。
“你怎么不跟我说呢”她霍地一下站起来,“小染,你怎么不跟我说呢!”
这套房子三室两厅两卫,表舅一家以监护人名义刚住进来的时候,只有白简一个女儿。夫妻俩一间,白简一间,祁染也仍然住在自己的卧室里。
后来白进宝出生、长大,表舅把晾衣房隔了个小隔间,没说让谁住,但完工第二天,就开始把白简的东西往那边搬。
祁染知道了,就把自己的卧室给了白进宝。
表舅也不说什么,买了一个二手的双层床,塞进白简的卧室里。
那时候白进宝五岁,祁染十二岁,白简十六岁。
他和姐姐在卧室里挤了两年,直到白简考上海市的大学,再之后白简大学毕业,从这个家里搬走,再也没回来住过。
白简参加工作那年,趁假期回来,收拾东西准备搬走。
当时已经是深夜了,祁染睡在上铺,模模糊糊听见白简叫自己。
“小染,小染。”
祁染揉揉眼睛坐起来,白简站在一片月光里,“小染,我要走了。”
他的双腿悬在上铺床边,本来在调皮地晃悠,听见这话后,蓦然停下,悬在空中。
他和白简对视着。
白简的脸色有犹豫,有迷茫,仿佛拿不定主意,微微仰起头来,一直盯着祁染。
祁染知道,她在等自己说出一句“姐姐,你别走”。
表舅一家连给白进宝做点好吃的,都不准他和白简上桌。很多个日夜,如果不是白简性格天生刚强,大吵大闹,他吃得苦恐怕还要多得多。
白简走了,他以后在家里该怎么办呢。
他想说,他太想说了。
但他不能说,他打死也不能说这三个字。不是为了情分不情分,而是为了他是个堂堂正正的人,这话他不该说。
他姐是个要有大出息的人,绝对不能够绊在这里。
“我以为我走了之后,你就能有自己的房间了。”白简说了半句,死死咬牙,半晌吐出一口气,“不,我知道我爸妈的性格,我走了,你不会好过,我心里知道。”
她的手攥成拳头,“可我还是走了,小染,我把你丢下了。”
祁染笑了起来,“姐,这跟你没关系。”
这本来就和白简没关系,表舅一家就是这样的人,她留不留下来都没有改变。
“是我想让你走的。”祁染说,“你先出去了,我以后要是有什么事还能投奔你。你要是不出去,咱俩把舅舅舅妈惹急了,一起睡大街。”
白简看了他很久,才笑着摇摇头。
这一笑,蓦地,祁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