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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想去,想了一圈可以说的,从嘴里蹦出来的竟然是没头没脑的一句,“白姑娘知道你的名字吗?”
“我只告诉了你一人,旁人如何得知?”知雨平静回答。
“那你为什么只告诉了我?”祁染脱口而出。
知雨望着他,握着伞柄的五指微微收紧,轻轻摩挲。
祁染早就换掉了去沄台时的那一身,此刻穿着的是一袭青色圆领袍子。他的头发已经长了些,坐在廊下斜倚着柱子发呆的时候,看起来仿佛一直以来都是这里的人,与其他人没有任何不同。
“你真的不明白?”
明白什么?祁染愣愣地想。
“亭主?”院外老郭来寻人,看见祁染和知雨都在廊下,笑了笑,“我道是去哪里了,原来已经回来了。夜深了,二位可早些休息吧。”
祁染猛然回神,匆忙道:“郭叔说得对,亭主今天忙了一天了,早些休息吧。”
说罢,他低着头匆匆而去,听见老郭在身后困惑道:“大人这是怎么了,这般慌张?”
祁染顺着廊下,干脆小跑起来,跑回屋里,嘎吱一声把房门关上。
不知道郭叔和知雨是否仍在廊下,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聊些什么,郭叔大抵是不放心在相国府这一遭,来特地找来问问。
但雨声磅礴,盖过心声。
这雨一直延绵至深夜,祁染什么都听不到,也无法听到。
他一晚上睡得都不踏实,来回翻身,惴惴不安,心乱如麻。
他算得上是仓皇而逃,不怪老郭感到奇怪。
祁染害怕那个话题继续下去。
他有种预感,他害怕的不是听见知雨的身份和来历,他害怕的是另一层。
有些东西,只要不去揭开,让它一直停留在说不穿想不清的时候,总有一天会淡淡的揭过去,想起来时也不会有太大的感觉。
但一旦揭开了,就势如破竹,再也无法回到从前。
他不害怕听见知雨,他害怕听见自己。
醒来时,一张清秀的脸趴在斜对的窗户一角上,直勾勾地盯着祁染,把祁染吓得差点原地飞升去见爸妈。
他抹了把脸,大惊失色,“西廊兄?!”
西廊见他醒了,才直起身来,“我没事,来看看先生。”
祁染慌忙起身,找了块帕子擦脸,“西廊兄来了怎么不出声?”
西廊默默道:“先生好像不喜欢睡觉的时候被人打扰,我怕先生生气。”
祁染尴尬地想,他的起床气已经严重到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了吗?
屋外还下着雨,虽然檐下大概淋不着什么,但外头总归是有股凉气渗人。
祁染边套了一件外衫,边去门口伸手推门迎人,手指刚碰着门框,忽然想起自己被知雨关了几天禁闭,门之前一直锁着,哪儿推得开。
刚要缩回手,吱呀一声,西廊很自觉地推门登堂入室。
祁染手悬着,竟然有一丝失望。
“白小姐来了。”西廊把手里的包子递给祁染,“阿阁让我来叫先生出去见客。”
“是吗?”祁染屁股一抬,又慢慢坐回去,“不叫亭主?”
西廊摇头,“亭主正好刚回来,在前厅遇着了,不用叫。先生吃了早饭去吗?”
祁染咬了口包子,嚼了半天也没砸吧出个味儿,“我不去了吧。”
本就应该这样的,他不仅不能去当电灯泡,还得尽力推一把,促成这段姻缘才对。
西廊困惑道:“为何?先生有要务?”
他哪儿有什么要务啊,他就是一吃白饭的,祁染尴尬想道。
他支吾道:“我、我肚子疼。”
西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