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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年末几乎没怎么下雪,岁初干旱,都等着国师这一次祈雨呢。”东阁看大雨磅礴,脸上神情快意自在。
祁染欲言又止。
在沄台,第一眼看到那位金面覆容的身影,他竟然有一瞬间真的相信这样风度的人能知天地通鬼神。
但他是现代人,当然不会信“祈雨”这个说法。万事万物自有其规律根源,雨是自由的,不为任何人所求而来,也不会为任何人所求而停留。
他当然不会认为这场雨真的是那位国师求来的。
难道闻珧真的有一套连现代人都未曾发现的测量方法,竟然能如此准确地预测雨期?
这话当然不能说给东阁听,“国师和白相关系紧张,咱们就这么大大咧咧过来了,没问题吗?”
东阁森森露齿一笑,缓缓将佩刀拔出一点,露出冷寒光芒,“先生放心。”
“”祁染知道她在逗自己,赶紧趁着白茵和相国府的下人没看见,给她把刀按了回去。
东阁悄声道:“我见先生之前询问南亭去向,还以为大人迫不及待回司内,没想到大人竟然抬脚就跟着白大小姐来了,果真是和大小姐一见如故了?”
祁染不知道怎么解释刚才所见,苦笑一声。
他两次来到这边,都是整个人突然地来,突然地去,从来没有过慢慢消失这种事,直觉告诉他刚才那般一定有什么不寻常的原因。
白茵身影就在前方,他看着这位和自己表姐白简容貌极其相似的女子,没来头地咽了咽口水。
难道白茵真的和他、和白简有什么关系?
白茵似乎察觉到祁染复杂的眼神,转了过来,微微一笑,攀谈起来,“先生是第一次去沄台参与大仪吧,感想如何,国师是否真的像他人所说,有神灵之姿?”
“国师周身气度确实不普通。”祁染老实点头承认,又不禁疑惑,“白姑娘不在沄台吗?”
白茵的笑容淡了一些,眼神隐隐有一层浅浅的郁气,一转而逝,祁染怀疑自己是看错了。
她笑道:“我虽是相国长女,但无官无职,只是一介后院女眷,自然没有登上沄台的机会,这些见闻也只是从我父兄口中听来。”
祁染总觉得她有些不高兴,赶紧打了几句哈哈,略过这个话题。
聊着聊着,祁染又不自觉想起自己在石丈人手稿里看到的大仪场景转述。
他现在还不知道关于今日大仪的那句记述原本是哪个前辈记下的,但这总归应该是天玑司内的人的活儿,看天玑司的情况,应该不会把司内记录大肆公开。
但石丈人却知道,不仅知道,还记述的很清晰。
这么说,石丈人不仅是像后世如宋导这样的学者们猜测的贵族出身,而且大概率有个一官半职,不然也没机会知道这些,还能清楚记在自己的手记里。
祁染默默记下,回头可以找个机会和宋导说,对宋导的研究一定很有帮助。
不过看这种情况,石丈人应该和天玑司关系也不错,说不好就是天玑司里的谁。
会是谁呢,祁染兴致盎然地心里揣度着。
“听闻先生今日做了国师的侍童,先生又是司簿,想来大仪上忙碌事不少吧?”白茵的声音拉回祁染的注意力。
“还好还好。”祁染连忙开口,“也没什么事,就跟着上个香,然后在记一下今天什么场景,也就没别的了。”
白茵笑了起来,“先生是亭主司簿,想必文采盎然。”
一提这个祁染就尴尬,“努力写了,就是不知道够不够格。”
“哦?”白茵有些好奇,“我略通一些文墨,不知大人是如何记述的,可否和我说说?”
祁染看东阁,东阁摆手表示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