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米,按北坊的性格,一定是翻来覆去将他痛骂一顿,才叫人把米搬走。那么些米,估计够吃上好几个月。
东阁东阁的性格倒是比北坊好多了,不过那天晚上刚刚说了那么一番掏心窝子的话,回头就发现他不见了,大概不至于像北坊那样骂他,不过估计心里的气也不小。
祁染自顾自地笑起来,恐怕在东阁心里,他已经坐实了没心没肝,拒人于千里之外种种坏名声。
对了,西廊兄送他的小龟还在书房里,那天雷电交加,恐怕给小东西吓坏了。西廊养的小龟,最终还是得西廊自己带回去养着最放心。
郭叔的话,搞不好真的以为他是流寇了。他一开始不大放心祁染进天玑司,现在祁染真的不在了,不知道郭叔会是个什么想法。
知雨还有知雨。
他仍然在原地等候着吗?
电话铃声响起。
“您好,祁先生对吧,您预约了今天周六晚上搬家服务,这边跟您确定一下。”
“对。”祁染把苹果核丢掉,“晚上六点。”
“这边已经收到了您的定金,保险起见和您再确定一下,如果因为顾客原因导致服务取消,定金是不能退还的。”
祁染心想你这就多余担心了,两大两百的押金,他快穷疯了,就算天崩地裂他也舍不得这两百块的。
约好了时间,挂了电话,书也晒得差不多了,祁染一本一本收拾好。
庭院也已经被他打理的干干净净,再没有什么能打整的地方了。
他看了一眼表,已经快到五点了,得收拾好行李准备着了。
之前白简给他分的半兜零食他只吃了一点,剩下的找了个皱皱巴巴的塑料袋装了起来,随身物品塞进了双肩包里。
那套淡青色衣裳也在里头。
祁染背着包,拎着这么袋零食,漫无目的地走出银竹院,行走在横纵于湖面上的石桥上。
马上就离开这儿了,银竹院站偏远,银竹公园也废弃了这么久,他之后大概率是不会再回来了。
就当是最后看看吧,然后把这里的风景和那两天的奇异经历一起记在心里,奔向自己繁忙充实的未来。
逛了一会儿,他眯着眼睛,抬头望了一眼蓝天。
天气晴朗,阳光悠然。天气预报居然不准,这看着一点都没有要下雨的样子。
嗡嗡几声震动,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祁先生,我们的师傅已经到附近了,辛苦您打个电话,跟师傅说一下具体位置。”
祁染按着对方说的,给拉货师傅打过去,但电话响了两声,变成无信号的嘟嘟声。
“嗯?这也打不通啊,这——”
蓦地,祁染睁大双眼,仍然握着手机贴在耳边,但心思却早已飞到九霄云外。
天空仍然湛蓝,阳光依旧柔软,渐渐要褪去了。
雨水却落了下来,温柔的,悠长的,细密无声地一点一点掉了下来。
春日的雨,从来没有任何预兆,在想不到的时候匆匆地结束,又在猝不及防的时候欣然归来。
又下雨了。
那股湿润清冷的草木香气,有形的,无形的,又一次默默涌入祁染的鼻尖,盈满心头。
一切变化只在须臾之间,天空被横纵分割得四四方方,高门深院内安静无比。
竹叶飒飒声似有而无地传来,祁染猛地回神,背着肩上沉重的双肩包,拎着手里皱皱巴巴但装的满满当当的塑料袋,拔腿就开始拼命地跑。
迎着香气,迎着雨水,迎着这条长而不见尽头的长街,略过一丛又一丛苍翠青竹,疯狂地往前跑。
那天夜里,他也是这样踉踉跄跄地跑。
只是不同的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