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机缘,时机到了,你自然知晓。”
祁染看着他悠然自在地走远了,却不是往院门的方向走,而是临到另一端廊下一拐,就不见了。
剩他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不是,这位神仙是飘哪儿去了?
祁染在院里站了一会儿,银竹院是走马楼,东西六开间的双层楼,如老郭所说,地方确实不小,只住一个人的话稍显清冷。
这么多厢房呢,这人就这么走了,也没跟他说让他住哪间啊?他随便睡一间?
祁染站在连廊下寻思了半天,转身进了银竹院租给他时让他住的那间房。
他先前吓得鼠窜,还没仔细打量过,一进房,豁然开朗。
沉香袅袅,槅扇门是朱漆描金,整室以月白绞纱为缦,云雾般轻盈垂落。
大约是下人提前得了信来上了灯,柔光隐约透出。屋内一角伫立着一盏琉璃八角宫灯,上头绘着山茶纹样。墙面又有数幅字画,水墨山水,工笔花鸟,韵味无穷。
他忍不住腹诽中介老大爷,人这么好一屋子,怎么到后来就成堆杂物的了。
祁染往里走,熟悉的床榻就出现了。
整个床帐覆着烟罗纱帐,上铺着柔软的皮褥子,旁侧软榻边上的花梨木几案上,有一紫金香炉,正飘出缕缕沉香细烟,顺着壶身像水般流淌。
房间里有股好闻的幽香,初闻是檀香味道,而后却藏着丝丝竹叶的冷香。或许是下过雨的原因,这香中带着股清翠之意。
除了格局一样,谁还能看出这是后来那个像库房一样的房间!
倒是走到床前,祁染愣了一下。
床帐两端悬着两条簇新的流苏,手织的纹样,针法已经算得上细密,但和这房间里的其他物件一比,还是稍显潦草,有一股匠气。
祁染不可置信地凑近看了一下,看见系的歪歪曲曲的绳子。
不是...这个现代工艺的流苏...这个毫无章法的死结...这不就是他自己系上去的吗!
祁染面无表情地想着,搞了半天,原来他在这儿系这个流苏的时候,人已经穿过来了?
他东摸摸,西摸摸,没摸出个所以然。
看了眼更香,已经过亥时了。
算了,事已至此,先睡觉吧。
这一夜,祁染睡得不算太安稳。
床还是同一张床,但毕竟不算是同一个地方,又发生这么多事。
前半夜她一直翻来覆去,半梦半醒,一会儿是梦见有人在追赶自己,一会儿又梦见屋内有人影飘进。
他还梦见老郭笑呵呵地让他在这里好好住下,他一进来,老郭的身影就变成之前追杀他的那个面无表情的男人。
他吓得躲到床上,床上又冒出一人,掐着脖子问他是何人,他出声后,那人马上松了手,伸手抚了抚他的额头。
最后,那人开口,变成了知雨温柔的声音,“是我不好,吓着你了。”
第二日,他被一些压低的叽叽喳喳声吵得半睡半醒。
“看长相倒是挺乖觉的,怪不得合了眼缘。”
“他头发怎么这么短?”
“声音小些罢!一会儿把人吵醒了,大人不得生气么?好不容易寻来个司簿。”
声音虽低,但仍旧吵闹,祁染还没睡好,翻了个身,想把声音挡在身后。
“哦!他动了。”
“你们吵到他了。”
“我都说了让你们声音小些!等下真给吵醒了!”
祁染感觉一股淡淡的怒气慢慢从胸口滋生。
他忍无可忍,猛地掀开薄被坐起来,“干嘛啊!已经吵醒了好吗!”
围在床前的几人似乎吓了一跳,有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