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什么,“师弟见过?”
“我不仅见过,还抢过。”沈安之低声冷笑,“结果可想而知,自然是我赢了。”
姜喻指尖微顿。
十年前,沈安之被带回鹤门宗时也不过九岁孩童。
虽这个世界孩童大多早慧,但不过九岁啊,自己在玩泥巴的年纪沈安之却遭受了这些……
“呵,师姐不会真信了吧?”沈安之侧眸正对上一双透着怜惜的清澈眼瞳,他反而一愣,指尖攥紧了床单。
“若是你骗我那更好,这样说明这件不愉快的事情从未发生过。”姜喻抿了抿唇,继续着手上抹药的动作,附加一句,“师弟,你忍忍疼。背后的疤不用担心,我看丹书写有一种祛疤痕的丹药,不论多久的陈年旧疤通通能消除干净,刚好我就有一瓶,你用上正好……”
“伤痕而已。”
“有总比没有强,你就当是为了感谢我这抹药之恩,吃一颗咯。”姜喻语气似是“挟恩图报”,眼底倒是不加掩藏的关心。
沈安之沉默片刻,“好,”顿了顿,声音说的极快、极轻,“谢了。”
他轻声回应,姜喻似是以为听不真切,出了幻听了。
沈安之刚才是谢了她一声,还是切了她一声……
她扬起唇角,没再追问。
指尖蘸着微凉的药膏轻涂轻抹,游走之处有拂人心脾的魔力,力道带着点她特有的、懒洋洋的随意,药香混着她指尖的体温,竟生出一种神奇的熨帖。
丝丝缕缕渗入肌理。
沈安之骨子里那根时刻绷紧的弦,一寸寸、无声无息地……揉散了。
警惕如沈安之也挡不住这恰似温水的侵蚀,浓密眼睫不由自主地垂下,叫他警惕性子竟不知不觉染上几分难言的睡意。
恍若彼时,她也是这样,用布巾裹着他湿漉漉的长发,有一搭没一搭地擦拭着。
姜喻涂抹完小心偷看,沈安之平躺阖上眼,眼睫卷翘,根根分明,叫女子看见都艳羡。
紧闭眼眸安静时,分明就是个长相精致又俊朗的少年郎。
姜喻用手帕擦去药膏,起身欲走,她一节衣袖不知何时让沈安之压在手掌下抓牢。
轻轻试探地扯动,沈安之反之更牢更紧地攥在掌心。
姜喻见他睡得香,双手趴在床沿,静静地看着他,伸手好奇又小心翼翼轻触着少年长睫,见他微动似乎要醒,赶紧收了手。
见沈安之没醒,她暗自松了一口气。
困死她了。
姜喻趴在床沿,睡意袭来。她又梦见了一些从未见过的断断续续的场景,可挣脱梦境醒来又不记得到底看见了什么。
她妍丽的眸子倒映着沈安之的睡颜。
差点忘了这茬。姜喻暗自感慨真是心大,不管不顾地趴在沈安之身侧,也不知睡了不知多久。
窗棂外暮色正浓,鎏金般的晚霞在天际流淌,将云絮染作百迭千重的暖橘。
姜喻支着颐,身侧呼吸声打断她的出神。
抢救褶皱的衣袖,这一次,沈安之松开了手。
他呼吸声不变,姜喻无声地展颜一笑。
睡的好沉,连她在身侧都没有察觉……
不由回想起前几日,她借宿在沈安之厢房时,彼时沈安之睡得比狗晚,起的比鸡早。走时静悄悄的,来无影去无踪,如此恬静颜容,近距离观赏沈安之睡颜,倒是极为难得。
轻飘飘地鼻息喷洒,沈安之轻颤睫毛,姜喻秒变了表情,呼吸一滞,悄然屏息后仰身形几分。
临走前,姜喻取出了鹤门宗统一样式所做的玄色衣袍放在桌面。
木门“吱呀”一声轻响,被轻轻掩上。
刚练完剑踏上楼梯的方微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