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姜抬起头,透过血淋淋的长发,双目如鬼火一样看向这些围观之人的领头者,然后咧嘴一笑,便提着剑朝着这些人的头目猛地奔去,飞身而起,一剑斩下——
在身后无数烟花的衬托下,祁宜春几乎要瞪裂的目光中,只剩下头顶上一瞬拉进的一片鲜血的赤红与剑刃的雪白。
但他并没死于林姜的剑下,另外一道赫赫威仪扑面而来,强行挡下了林姜这致命一击,逼退了林姜的进攻。
林姜摔落在数丈远外的地面上,顾不上身上疼痛,就要再行攻去,却发现自己完全使不上力气,一股远超过他之修为的灵域铺陈压制下来,强行让他脱离了功法运转,浑身激烈的杀气以不可遏制的速度被疼痛覆盖——
仿佛是从一场充满血腥与杀戮的梦中猛然惊醒,林姜双手颤抖的握着长剑,感受心脉处传出的近乎要立刻爆裂的飞速跳动,与难以忍受的疼痛——他在做什么?
他做了什么
他低头看着地上如流水的鲜血,气息沉重,眼前一阵昏暗不明的光斑晃动,就连头壳都混沌起来,莫说杀气,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然后他就听到一声陌生又苍老的声音,带着万分的诧异响彻脑海:
“你竟然会荧惑剑法!难不成你竟然是当年那位万人屠万俟阵云的后辈……这怎有可能?!”
林姜皱了皱眉,感受到那股压制自己的气息与这个说话的老头如出一辙,于是厌恶心起,更没心情回答他的问话——更何况他也完全不知道这突然出来的老头到底在胡言乱语什么。
他的功法当然是他的师尊给的,至于师尊是从什么地方弄到的这功法,他可全不知道……至少师尊不叫这个名字,所以这个问题林姜是回答不了的,他也完全没任何想回答问题的念头。
突然出来的老者见这少年人沉默不语,心中固然震惊,一时间却也无可奈何——荧惑剑法非是剑心不折之人不能练就,想要从这种人口中撬出他不想说的秘密,近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老者想了想,看着眼前这少年人摇摇欲坠的状况,还是选择了静观其变,不再过多逼问——
虽然他以绝对的修为压制住了这个少年人,将他从近乎被功法完全夺舍的危机之中强行唤醒拖了出来,却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直到看到这少年人猛然单膝跪倒在地,吐出本就剩余不多的鲜血,浑身气机溃败,再无一战之力,甚至连开口应答的气力也没有,这名老者才暂且放下心来,又回头看向愣在原处的少主祁宜春,忍不住低声呵斥道:
“少主,你怎么敢来招惹万人屠的传人——那可是真正不死不休,活着就是为了杀戮的怪物,当年若不是……”
他话说了一半,忽然噤声,又转移话题,接着将话题转移到少主本人身上:
“今日若非老夫及时赶到,少主您恐怕真要遭逢不测。”
祁宜春:……
也没有人告诉他这个少年和传说中万人屠有什么关系啊!
而且他没记错的话,所谓的万人屠万俟阵云,当年不是和公冶慈一战之后就掉下悬崖生死不明,甚至已经近乎百年未曾出现过了么,怎么可能突然出现一个少年人来说是他的传人,他不是什么真慈道人的弟子么。
难道是自己抓错了人——不应该,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被祁宜春否决掉了。
就算是他眼光不济,风月庭庭主的目光总不能也同样出错。
那难不成……所谓的真慈道人,其实和那位消失百年的万人屠有什么关系么,所以他继承了万人屠的功法,又将功法传给了他的弟子。
似乎也不对吧。
祁宜春前来此地执行计划之前,可是了解过这位真慈道人的,从小长大从未离开过秋叶城,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