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
尽管,尽管——他才因为太相信直觉而受到最惨痛的惩罚,可面对眼下的状况,他还是没忍住依靠本能行事。
身后一大群的修行者也想要跟随前去,却全被风月庭主人游秋霜拦了下来。
“此人修为强盛,若跟去的人太多,惹恼了他,再拖诸位同归于尽,可就是万分不值,还是我替诸位前去一观,诸位留在此地善后罢。”
说完之后,游秋霜便朝着那一群鬼众飞离的方向追去。
她都已经这样说了,其他人面面相觑,也按捺下来,帮着隐尘寺料理残局,只有一个本就跟在游秋霜身后的蒙面少年,抱着琵琶一声不吭的跟随过去。
人群之中,又有两道人影也匆匆追随而去。
其实也不是所有人都听从吩咐,真就待在原地等候,但当他们追随过去的时候,却发现还没追几条巷子,就再看不到那一群鬼怪的踪迹。
昨梦城外,芳草亭中。
一灯如豆,飘摇明灭。
十里荒野,渐生青绿。
公冶慈抬目远眺,说道: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就到这里为止了,你不会想让我再多送一步的。”
这才是真正利用完就毫不犹豫的抛弃掉。
柳雪蒲神色复杂的看向他,心中有很多感慨要说,但最后说出口的,也只是一句:
“真庆幸我不是人族,更不是你的弟子。”
所以不会有多余的情感,也不必被逼着弑师。
公冶慈轻哼一声,直率说道:
“你若是我的弟子,一世也做不了鬼王。”
柳雪蒲竟无言以对——鬼族鬼王的传承很是简单,只有杀了上任鬼王,才能成为下一任的鬼王,若公冶慈是鬼王,他是绝不可能杀得死的。
譬如此刻,被人一剑刺穿心脉——虽然偏了几寸,但怎么也算是不轻的剑伤,换做旁人早就精神萎靡,哪里会和公冶慈一样还和无事人一样谈笑风生。
柳雪蒲临走前,又道:
“我会保独孤朝露不死,但她自己若无法快速生长起来,心存警惕,随机应变,结果被其他鬼王分而食之,我也无可奈何。”
公冶慈只是轻轻一笑,并不为此担忧:
“她是个乖孩子,不会让你为难的。”
那可不一定——
但想想看被公冶慈收入名下做弟子,又是鬼王后裔,说不一定还真有特别的惊喜发生也很有可能。
于是柳雪蒲再没多言,依照人族的礼节,朝着公冶慈抱拳告别之后,便划出一道巨大的法阵,裂开一道连通此地与鬼域的缝隙,引着众鬼尽数钻入缝隙之中,就此返回鬼域。
漆黑夜空转为灰蓝之色,已是将要天明。
寒风吹拂长发与衣衫,带来一道道沉重的脚步声。
脚步停在身后几步远外,又是一阵沉默,锦玹绮的声音才小声的债背后响起:
“师尊……您的伤——”
公冶慈却无视了他这句问话,反问他道:
“为什么要跟过来,不留在原地接受民众的拥簇赞美,却打算听为师讲难听的教训么,乖徒,我怎么还不知道,你竟然还有受虐的爱好。”
“弟子听从师尊的教训,乃是天经地义之事,还请师尊不吝赐教——”
锦玹绮顿了一下,才又带有试探的说:
“师尊,接下来,是否我再不能与师尊同行——若是如此,听从师尊教训的话,也是听一句少一句,自然珍惜。”
公冶慈听他讲这些话,倒是忍不住轻笑——既然想听难听话,那可不能怪他太过苛责。
“我以为你会怪我太过狠心,不愿再见我。”
锦玹绮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