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有,但白渐月不相信师尊是这样的人,在他看来,比起来卑微怯懦不敢反抗,师尊的表现更像是全不在意,或者说,是犹在梦中一样迷惘。
而现在的师尊,则是从梦中醒来之后的真正性情。
但这种猜测,又太过匪夷所思了,至少目前为止,除他之外,应该没有第二个人这样想。
白渐月正出神间,忽然感受到有剧烈的灵气动荡,看向来往山谷的山林,是有动荡的灵气正飞速朝着这边赶来。
片刻后,林姜的身影便出现在眼前,两条交织追逐的大蛇也紧随其后出现。
那正如师尊所说,就算没有任何人前去营救,林姜与独孤朝露也活着引诱两条蛇跑到山谷中——虽然看他们两个人的状况,说是半死不活更为恰当
在他们两个踏入山谷中的同时,公冶慈便抛出了手中的白玉戒尺,在落地之前,白玉戒尺便已经飞旋出无数道残影,又化虚为实,变宽变长,落地时已然成为一个巨大的,能够容纳两个人躺下的白玉盘。
两条蟒蛇随之而来,张口欲吞,然而白玉戒尺上散发出半圆形的金色笼罩,却叫它们又望而却步,只最初进行吞噬一次后,就好像是被火焚烧了一样远远避开,再不敢靠近。
锦玹绮多看了一眼仍然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的师尊,这才后知后觉了然一件事情——师尊其实也早做好接应的准备,但前提是,能够活着到达师尊指定的接应地点。
或者说,能够活着完成任务。
另外一端,不用师尊任何吩咐,白渐月也知晓到了自己接力出手的时候,于是跳下山谷,接过应付着两条蛇的任务。
***
林姜堕入鬼气蒙蔽之中,看不清出天地万物的样貌,公冶慈倒是将他与独孤朝露的惨状看的一清二楚——实话说,一时间还真有些分不清爬到自己身边的究竟是人是鬼。
林姜浑身上下都被血污侵染,周身飘荡着浓厚的灰黑色鬼气,黑白混杂的长发零落披散下来,淅淅沥沥还滴落着血水,脸上也全是血痕,唇色发灰,眼睛中雾蒙蒙一片暗淡的瞳色,是被鬼气侵染太深的征兆。
至于独孤朝露,除却被林姜沾染到的血污,倒是还算整洁,但她长发雪白,骨皮嶙峋的样子,再加上游走在肌肤面容上的青紫色血线,也显得颇有些惊心动魄的诡异了。
公冶慈静看了片刻,才伸手拿着戒尺,朝着林姜额头上轻拍了一下,开口叹道:
“真够狼狈的。”
公冶慈并没有用很大的力气,林姜却觉得被拍的这一下好像要将他的脑子拍出去一样,又像是被雷击一样,让他眼前一阵金光闪闪,头痛欲裂。
而后像是有凌冽飓风迎面吹彻,要将他整个人吹起来,或者是被什么东西抓着向后拉扯——
但他仍在原地丝毫未动,被拉扯出去只是他体内寄存的鬼气。
鬼气被完全赶出去之后,一时间全都凝结在空中,竟然将晴朗天空遮掩的好似漆黑深夜,在盘桓片刻后,所有的鬼气便又一鼓作气冲入到了独孤朝露的身躯之中。
随着鬼气的回还,独孤朝露的身躯慢慢的充实起来,青紫色的血线也渐渐消散,雪色也从长发上一寸寸褪去,完整的露出身为人族的本相。
只是她本人仍在昏迷呓语,短时间内大概不能恢复完全清醒。
林姜同样力竭,虽然不至于失去神志,却也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跪坐起来,又弯腰俯首,双手支撑在地面上,大口喘气,汗如雨下。
鬼气离体之后,天地万物的颜色重新还入了他的神色之中,发丝上的白色也尽数褪去,连带着从心脉绵延出来的疼痛也减弱许多,很快便只剩下些微的痛楚与麻木。
林姜在调息时,耳侧传来师尊与锦玹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