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两州政务,皆是燕王在向朝廷汇报,秋税交不上或交晚了,朝廷怪罪下来,高低上头还有一个燕王顶着,还轮不到他董秋林着急。
他也料定燕王手里有牌,知道今年情况特殊,这秋税不用这么早交上去。拿的俸禄横竖都是一个数,他事情便也总想办得缓缓的。
周祈安不管,如今州府事务已经叫他摸清楚了,董知府再拿乔,他就要换人了。
他说道:“那是先帝宽厚,总体谅他人的难处。”
可先帝体谅他们难处,他们这些人,可从未体谅过先帝的难处。得寸进尺是人本性,待下宽厚,便也容易被底下人拿捏。
之前王昱仁一在青州哭穷,皇上便给青州减税拨粮,而这些油水,统统都进了王昱仁一人的腰包。
赵呈包庇妻弟,御史拿了钱装瞎,其余官员担心得罪了赵家,便也在朝中作哑。
先帝那般宽仁,在位期间,却被底下这帮人联手耍了个团团转。
先帝走后,又有多少人缅怀他?
或许等这帮人看到了如今的皇帝是如何御下、如何行事,到时候,他们缅怀先帝的眼泪,就该是真的了!
“如今的皇上是军人出身,习惯了雷厉风行,说一不二。”周祈安道,“规矩没说改,那就得照着执行。皇上若问起今年的秋税为何晚了,你也说,税粮晚一两个月,在前朝是常有的事?”
皇上听了,指不定一个高兴,就送他去见先帝了。
听了这话,董秋林问:“那依燕王高见,应当如何是好?”
“二十天,能结束吗?”周祈安看着董秋林道,“所有信息传达,都走军方渠道。”
董秋林果断道:“不能!”
周祈安又看向了董秋林下首的杨通判,问了句:“能吗?”
杨通判年过五十,捋了捋须,问道:“若是走军方通道,文书从鸾水送到最远的沐北,需要多长时间?”
“两天,最多不超过三天。”周祈安道。
“二十天有点紧,但可以一试。”
正说话间,张一笛走了进来,看了看大家脸色,而后走到了周祈安身侧,说了句:“王爷,朝廷急递。”
周祈安拆开看了一眼,见皇上答复,今年两州秋税减免两成。
两成?皇上抠门儿啊!
皇上刚发了笔大财,他以为皇上一高兴,怎么也要减免一半。
周祈安说道:“朝廷旨意,顾及两州百姓刚经历战火,今年向两州免税两成。既已减免,税粮就不能再无故拖延,否则就是蹬鼻子上脸!”说着,看向了杨通判,“杨大人,颍州户籍册重理之事,便交给杨大人了,期限二十天。下级县衙若是有任何不配合之处,和我说。”
杨通判应了声:“好。”
周祈安又道:“吏房,张贴告示,本衙诚聘胥吏,待遇优厚!”
这摊死水该动一动了。
这帮老气横秋的不粘锅,他受够了。
再忍,他就要吐血了!
他又看向了董秋林,问了句:“妻儿在乡下还适应吧?”
董秋林道:“挺适应的!”
“那就好。”周祈安顿了顿,叫道,“萧云贺,张一笛。”
两人应了声:“在!”
周祈安道:“带董大人到后院,给董大人一炷香时间,叫他把后院里落下的东西拾掇拾掇,一炷香后,即刻轰人,明日起不必再来了!”
二人应了声:“是!”
“现在就点香。”周祈安说道。
董秋林原想辩驳几句,这香一点,看着香迅速烧下去,便立刻冲向了后院,拿起铁锹,开始铲他那还未铲出来的私房钱。
一炷香很快燃完,董秋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