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了声,这才把手拿开。
祖世德又看向一旁琴儿问:“夫人呢?”
琴儿回道:“夫人还在府里呢。”
祖世德说:“这是还有怨气啊……”
他走回去坐下,把栀儿抱在了腿上,接着说道:“叙安说得对,要把天子请回来,这事儿谁去办?”说着,看向了唐卓,“你去?”
唐卓连连摆手道:“我那帮人还在城楼上收拾靖王残部呢,且得干几天。”
祖世德又看向了怀青道:“你去?”
“去……”怀青满脸疑问,看了看周祈安,又看了看周权问,“去做什么?”
周权睁着眼睛说瞎话,回了句:“去华阳山上请天子。”
他知道老爷子跟张叙安,对于接下来要如何做,早已在私下商讨过对策。既然太皇太后开了这个头,他们又将计就计,这出戏,他们就还得接着唱下去。
怀青正不知该如何回答,一旁周祈安便“哗啦”一声从椅子上滑了下去。
怀青连忙蹲下去查看,说道:“康儿?康儿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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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戒严了十日,这十日内,除非有军方手谕,否则任何人不得出入。
十日后,城中靖王残部基本都捉了个干净,两市开启,城门陆陆续续开始开放,但无官方手谕,官员、百姓仍禁止出入,进出的基本都是供应城中生活物资的商人。
不少大臣试图举家逃亡,也都被城门守军扣下了。
那日周祈安在政事堂昏了过去,祖世德叫周权把他背进了内殿,请了太医给他把脉——那里是天子休息的地方,但祖世德似乎并不避讳这些。
太医见周祈安人虽昏迷,却是心事重重,身体得不到彻底的休息,便在汤药里加了些安神药,让他沉沉地睡了过去。
周祈安在政事堂昏睡了三日。
将军府则因太久无人打理,整座府邸冻得像一座冰窖,里头尸体清理干净后,又连烧了三日炭盆,才把寒气都逼了出去。
等周祈安睁开眼时,人已经在将军府,时间过了十日,玉竹、文州、陈叔都回来了,一笛也在。
周祈安看着这些人,只觉得恍如隔世。
他又休息了一日,便能自如地下床走动。
他感到身上很轻,脚下也很轻。
院子里的梅花开了,被一层砂砾般的白雪覆盖,发出阵阵香气。
屋里烧着炭盆,周祈安感到有些胸闷。
玉竹看外面出了太阳,暖融融地照在枝头,便问了句:“二公子,要不要去院子里走走?”
周祈安应了声:“好啊。”
玉竹便给他披上了狐裘,又往他手里塞了个手炉,陪他到院子里散散步。
屋檐上积着厚厚的白雪,这些雪刚下时还绵绵的,像绵白糖,风吹日晒,便成了盐粒一般的质感,风一吹,便漫天地散落下来。
这一切静谧得像一场梦,他很怕自己一蹬腿,便又醒了,等待他的又是血腥杀戮。
玉竹陪他在檐廊下坐了一会儿,直到张禧杰、方小信提着食盒从长廊那头走过来,说了句:“二公子,吃饭了!”
待得二人走近,周祈安拍了拍腿,起身道:“走,吃饭。”
周权军务繁忙,连日不曾回府。
将军府满门遭屠,周权便把张禧杰、方小信从军营带回来照看他,又调了一队人在将军府四周站岗,连这些天给他们做饭的厨子,都是伙夫营里调来的伙夫。
进了屋,张禧杰、方小信把饭菜一道道端出来摆好。
鸡汤还有些烫,方小信连忙捏住了耳朵。
周祈安坐下来,说了句:“玉竹,去叫一笛、文州过来吃饭。”又对张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