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别打呼噜就行了!”
玉竹“哦”了声, 捏着鼻子倒头又睡了。
只是没一会儿, 手慢慢松开,呼噜声又开始传了出来, 张一笛便又帮他捏了好一会儿。
这几日, 他又帮二公子誊抄了几封书信。二公子也不避着他什么,他隐约知道二公子在做些什么事。
二公子所写文字与大家都不一样, 二公子说, 这是他去年坠马后大脑受到损伤所致。
不过二公子写的字也并非无迹可寻,如今没有二公子在一旁读, 他也能看懂大部分了。只是那一堆长得像豆芽菜、代表数字的奇怪符号他便看不懂了, 二公子说日后教他。
周祈安着一身白衣黑裤的中衣,站在窗前开着窗子, 傍晚刚下过一场大雨,空气中带着湿润的凉意。
借用军方渠道,密旨从长安传递至青州,最快需要十三天时间。
而十五日后万寿节,宫中会有一次大朝会,京中所有官员都要入宫贺寿,他也受邀在列。
一切都已布局完毕,大朝会当日,他要收第一张网。
只是他想在大朝会上做一次大动作,其他人便又会按兵不动了吗?
赵呈在密谋些什么?
义父又在密谋些什么?
在非战时,义父手中常规能够调动的兵马不过五万京城守军,倘若靖王果真带二十万兵马打进来,义父又能够打得过吗?
正是这些想法让他夜不能寐。
他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同盟,天子也好、大帅也好,甚至大哥也好,都并非他的同盟。
他和大哥都想要保全彼此,但他们并不走在同一条路上。
这一夜,周祈安几乎睁眼到了天明。第二日是旬休日,他早饭也没吃,便乘马车去往了卫府。
周祈安着一袭白衣,肩膀与袍摆处带水墨纹图样,用玉冠束发,把着玉竹的胳膊俯身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卫吉已经在府门前等候,说道:“二公子好气度,难怪会被太皇太后一眼看中。”说着,笑了起来。
周祈安一听这话便头痛,回了句:“我已托人转告过了,结婚生子非我所愿,况且我年纪还没到呢,起码也要二十才能娶亲吧?!”
二十也还是太早,怀信哥二十七了,不也是尚未婚娶?
周祈安随卫吉一同跨入了府门,卫吉负手步入檐廊,继续说道:“你不愿意,太皇太后可未必会轻易放手。长安城内与郡主年龄相仿,家世、相貌、品行都不错的男子统共也没几个,有也早已经婚配了,郡主可选的人不多。”
院内槐树吐出了嫩芽,卫吉邀他到树下石椅上坐坐。
上午阳光正好,空气中满是清新。
丫鬟端来两杯茶和几碟茶果,卫吉做了个请的手势,继续说道:“长乐郡主可是太皇太后的心尖宠。”
周祈安问道:“怎么说?”
卫吉说道:“先帝并非太皇太后所出,太皇太后只生了一个女儿,便是如今在华阳山修道的大长公主。长乐郡主又是大长公主唯一的女儿,当年大长公主和王知府和离,太皇太后心疼外孙女,便接到宫中养到了现在。”
“按礼法,只有王爷的女儿才能封郡主,但先帝为表孝心,还是破格封了她为郡主。这婚事无关朝局,太皇太后只想给外孙女觅得良缘,除非找到另一良配,否则绝不会轻易罢手。”
周祈安目光扫视了一眼桌上的茶果,拿起一块小小的花朵状糕点,咬下一口,觉得太甜,便又扔回了茶碟里。
他不以为意道:“无论如何,长乐郡主也叫王宝姝,她姓王。我可是巴不得她爹身败名裂,恨不能把她九族都从头到尾撸一遍的人!”
卫吉说道:“可惜太皇太后尚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