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看到周权那张乌漆嘛黑的脸……
刚刚忙着救火,大家都手忙脚乱,没空注意这些。此刻看到了,周祈安便乐得直不起腰来:“哥,你的脸,你的脸……黑得像锅底!”
周权倒是一脸淡定,只将一面铜镜转向了他:“你要不看看自己?”
看到铜镜中的自己,周祈安也笑不出来了。
他今天一下午都在劝说附近居民,叫他们拿了补偿金,接受房子被拆除。劝完东南那六个,又去劝其余方位的,万一风向一变,他们也好随时拆除,好像也没怎么靠近衙门啊!
他接过铜镜看了眼,却见自己这个脸好像比大哥也没好到哪里去。
“过来。”说着,周权用热水沾湿了一条热毛巾,又拧了拧。
周祈安不明所以地走过去,周权便一手抵着他后脑勺,一手拿毛巾帮他擦脸,像给小孩儿擦脸似的。
湿湿热热的毛巾擦在脸上还挺舒服,只是毛巾黑了一大片,他的脸也没见白多少。
周权自己也洗了一把脸,也没洗干净多少,走到桌前道:“先吃饭吧。”
周祈安“哦”了声坐下。
两个黑得半斤八两的人,谁也不敢再笑话谁。周祈安刚刚吃过了,但也还是陪大哥坐下,又随便吃了两口。
今天早饭他还是和大哥、怀青哥一块儿吃的,此刻少了一个人,没得冷清了几分,便问了句:“怀青哥什么时候来和我们合营啊?”
“还要过些时日。”
周祈安“哦”了声,又给自己舀了碗羊汤。
启州的羊肉香,青州的也不赖。
周祈安喝着汤,又装作不经意地问了句:“哥,王知府被发现时人虽是吊在梁上,但也不一定就是自尽对吧?”说着,又反推了一遍王知府自尽的可能性,“虽说王知府怕被朝廷查办,畏罪自尽,烧毁了府衙里的账簿、书册,想掩盖自己的行径……好像也说得过去。”
“但一共死了八个人,又不是邪.教组织,谁能说动八个人约在一块儿自尽?哪怕犯了滔天大罪,此地毗邻北国、南吴、西域,他们总有办法逃。”
“青州这三年来坏事做尽,想必都是经这八人之手。若说王知府是畏罪自尽,那其余七人,莫非也是王知府杀的?怕自己做的事暴露于世?但知府体格再好,一对七恐怕也……”
周祈安想了想又道:“如果是偷偷下药这种方式,倒是有可能了。”
“但王知府人都要死了,一了百了,为何会那么担心自己做的事败露,要杀七个人,还要烧毁整个衙门?有这必要吗?”
听他卡在这儿,周权提点了句:“可能是担心祸及家人。”
“哦,对。”
这是个会祸及家人的年代。
罪过大了,皇帝照着族谱杀头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样看来,的确无法单从动机推断王知府是自尽还是他杀了,在其他证据显露之前,只能先从尸体寻找答案。只是尸首已经烧得面目全非,恐怕也很难查验。
他问了句:“哥,你说青州会不会有仵作?”
周权摇摇头道:“不一定。”
长安城里倒是有几个灵验的仵作,但地方衙门未必会有专门的验尸人员。
而正聊着,门外传来一声:“将军,御史台公孙大人求见。”
周权起身道:“快请进来。”
周祈安也跟着起了身,连忙把口中食物咽了下去,乖乖倒了一杯茶奉给了公孙大人道:“大人请喝茶。”
“多谢二公子。”说着,公孙昌接过了茶杯,却并不饮,见二人还在用饭,有些不好意思,但事出紧急,还是对周权直抒胸臆道,“周将军啊,今日之事太过突然,老夫也震惊了许久,方才和同僚们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