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庭,剩下的百姓闭门不出,但没过多久,就响起了凄惨的尖叫。
沐良玉一路奔到王庭前,见城门紧闭,守城的人不见踪影,仰头大喊:“臣沐良玉,求见宣王!前门已破,望陛下立即撤离!”
无人应答。
沐良玉嗓子冒出血,拔高声音:“臣西南边护使沐良玉,奉命守城,但傩尸凶猛,武真军守城一月,终不敌,臣无能,前门已破,请陛下立即撤离——”
王庭内无人回应他,也没有人给他俩开门,马匹在原地焦急打转,时不时喷鼻,士兵咳嗽着,拍了拍沐良玉的肩,艰难地说:“边、边护使,傩尸追上来了……”
沐良玉转头,见刚刚破城的傩尸骑兵就在不远处,黑压压的,气势骇人,像是黑狼群盯着两人。
一想到连月来都是这些人不人不鬼不鬼的东西在戏弄自己,沐良玉目眦欲裂,要不是武真军主力不在丰京,他们根本不会这么狼狈。
他不甘心。
武真军没能守到支援抵达,他愧对边护使一职,更愧对丰京百姓与宣王,要是有机会……
“嗖——”
谢飞光和箭一齐抵达傩尸后方,他一脚踹断了马匹的腿脚,将手里的烧红铁索向上一抛,铁索绕过傩尸的身体,直接把怪物从马背上拖下来,千百根魁丝从地面缠缴过来,将它裹成茧。
卯日牵着缰绳落后他一步,在他身后是匆匆跟上来支援的中州白马。
沐良玉瞪大眼,燃起希望:“镇南王!”
“城门处有我们的人!”卯日命令道:“抓活的!”
中州白马鱼贯而出,将傩尸驱赶到一处,随后形成两道包围圈,内圈士兵持盾,盾上打上几排铜钉,逆时针缓行。外圈士兵持长枪与烧红的铁索,顺时针前行,将铁索一齐投出,织成天罗地网。
傩尸想要突出重围,马匹狠撞在铜钉盾上,仰起马身将傩尸掀翻,它们想要从上方逃走,但一跃起靠近那些烧红的铁索,身体就被烧得滋滋作响,只能被困在阵中。
卯日隔着缝隙,观察这些傩尸骑兵。
它们遇上铜钉盾有慌乱,但能很快镇定下来,甚至瞄准了同一处盾连续撞击,长时间下来被撞的持盾士兵可能疲乏,好在外层用长枪进行攻击的士兵不断轮换,缓解了他的压力。
卯日抬手,风中似乎传来隐约的鼓声,矮小的傩神纷至沓来,围绕着包围圈逼近,它们有时扮演卧虎、雄鹰,有时又是狼群狩猎,穿插、交错,层层罗列上去,直到最上方金光压顶。
一张豪放的金面展开了,垂着眼审视傩尸,随后张开焦黑的口,嘴里盈千累万的傩神跳动、闪烁,猖笑,拖拽着傩尸进入口中。
一时间所有人都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身体里空灵灵的,又胀鼓鼓的,像是安详地躺在家中,身边燃起一捧温暖的篝火,阖家团圆,正享着天伦之乐。
同与此同时,他们又觉得好冷。
骨子都在打颤,牙关发着抖,明明那么神秘的景象,像千佛跃动,但就是好冷,跟躺在棺椁里,淋着磅礴大雨一样,四面没有活人,他就算尖叫求救也无济于事。
是死亡。
鬼神消失后,傩尸身上燃着一层青金色的火,在地上蠕动挣扎,可中州白马却不动声色地打量了镇南王一眼。
他们经历了太多生死绝境,此刻后背都冷汗津津,知晓镇南王有些不一样。
光焰黯淡,后方夺回城门的其余士兵跟了上来,姬青翰也在。
姬青翰:“怎么回事?”
卯日:“处理了几个傩尸。”
“把头砍下来。”
沐良玉:“殿下!宣王……”
姬青翰才转过脸,打断他:“父皇人呢?”
“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