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成这样还一声不吭,强撑着拉开玄铁重弓,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皮糙肉厚。
真够能忍的。
“听见没有,还不给朕退下!”李延瞻饮酒作乐的兴致荡然无存,烦倦得像是在赶走一只扰人的苍蝇,“这酒不喝了,散席,扶朕下去。”
宫人应声上前侍奉,搀着元璟帝缓缓起身,有的留下来窸窸窣窣地收拾残局。
众官员朝司马厝落下意味不明的眼神,或叹或惜,亦纷纷准备离开。
恐怕只云督能为他说上几句话,不然,唉……他也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陛下还请留步!司马有事启奏。”
司马厝却再也顾不得其他,陡然直起上半身,双膝朝着元璟帝的方向寸寸挪动,对扎入的碎碴浑然不觉。
从他身上淌下的血流在酒痕上增色,却涂抹不尽这醉生梦死。
不识时务也好,不知好歹也罢。
朔边遥远,战令早些下达就多一分胜算,事关重大,断耽误不得。
“恳请陛下传令朔边乘胜追击,此刻开战,收复陇溉平原指日可待。”司马厝重重磕头,“仅此请求,万望陛下成全。末将甘为所犯之过承担数倍罪责!”
这位昔日在战场上狂傲到不可一世的将军,却在此刻跪入尘泥。
将在外,可捱沙场饮冰,甘凭马革裹尸,昔君令有所不受,今他愿一力担之,只求守得民安足矣。
云卿安闻言,回头凝望着他,喉间微不可察地动了动。
是个倔的,还是个傻的。
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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