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谪宦 明灵不顾 71719 字 1个月前

第111章 楚天阔

城门有专置, 以日转判方位。

因随云掌印之令,那恰好插进正中位置的箭矢始终没有被取下,保留以看着斜影自下方一点一点变化, 就有如无能为力地观时日过去留不住。

这是司马厝用箭给出的最狠报复。

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撕扯着他,是他自作自受, 非要待在这晦土皇城明金殿, 便也活该遭罪。哪能这般容易放得下?有怨有怪, 即是最好的证明。

云卿安惟有默默将之全数受纳。

清影萧立,所视无边,而孤风荡过了方墙流沙, 无人打马过经, 后方浮映几度繁华。连公主轿辇都相较不及, 他分明才是最没有相送资格的那一个。

“护卫皆已回撤,袁赣已奉前令退至适地,暂按兵不动, 随时待调遣行事!”

“宫廷四方尽下重守, 直卫亲军顺命暗自调兵已妥,可应一切杀戮之机, 定不出纰漏之处。”

“伪装部署周全, 兴事即动……”

接二连三的汇报传来,却很难让人的脸上出现喜色。步步维艰, 可羌敌内贼勾结生祸, 挑引内乱,桩桩件件皆是败坏国基之钢刀, 若不对此采取反制, 就无异于待宰羔羊。

云卿安的神情格外平静,要面对的情况在他预料之中, 也不必畏首畏尾,只是,仍会挂怀。

“掌印可是欲问其去路如何?莫须挂忧。行过中阳道七里在即可见栈桥,水陆两相通,纵横多路行,舟车劳顿亦有所安。”有人特意禀道。

云卿安的视线远远又被暮色彻底吞噬掉了,他说:“可现下方是寒时,我只忧他……”

忧他此后是再也不记得他了。

仍记得湍急的水流在裂冰之中艰难冲撞,一回望即消失,洒脱不羁。但尽管如此,也还是会将他放了,偷偷令护逐他出城,不计后果。

柔色顷刻即散,剩凌厉如锋。

“长宁侯对本印积怨久深,经筹于内宫妄自兴兵,欲除本印及随下而后快,多陷艰仄,望求援抗。”

以自身为饵,编造借口,请君入瓮。

仅仅发生在短短的时间内。巍峨的宫门此刻紧紧闭着,如同是把人的生机都尽数阻隔,交战过后的御道已然成了人间炼狱。

狼藉之中,火光箭雨交织,杀声四起,而白森森的高墙在人的眼前飞快地掠过,雨丝冷冷地扑打在面颊上,身躯随着奔跑颠簸,恍惚中只觉得天地倒转。

随着无数血腥滩渍在地面大肆铺陈,身边的人接连着一个个倒下,哪怕是再愚钝的人,到了此刻也能在瞬间反应过来不对劲之处。

这分明就是设局针对,以借口欺骗引入,藏埋等着将之一网打尽。

祁放狠狠地将插入了自己臂膀中的刀尖拔出,浑身血迹斑斑,那双凤目黑得渗人,困兽的狠色彻底将那点人性给埋没了一般。

他半弯着腰,眯着眼睛,将视线锁定在了不远处的一个身影之上,道:“袁兄,让云督出来见我!这么急着想让我死,总要费上点周旋的功夫,连看都不愿多看我一眼,也想轻易如愿?”

此话一出,旁众多惊疑不定。

现下谁人不知云掌印犹为看重抬举他祁放,又如何会是有了除心?

袁赣脚步未动,隔着人群对他冷冷道:“通风报信才是你这样一个阴险细作的强项,何不先亮出一手,把你的那些藏在澧都里边的羌戎贼狗‘亲朋挚友’全都传唤过来会会,与你一道在此受陷陪葬,好让云督赏眼好好瞧瞧了去!”

惊声四起,祁放却是咧嘴笑了,不知是嘲讽还是坦荡,笑声刺耳,剧烈得直咳嗽,说:“好歹我还是有一点可利用的价值,也难怪云督先前还肯施舍出来一些好脸色,压下怀疑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