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谪宦 明灵不顾 72711 字 1个月前

到刺痛的目光,挣脱欲动却被摁住了。

“不用了。”司马厝将视线从云卿安的发侧越过,落向其后的岑衍,口气冷硬道,“为你们掌印分担些重劳,把与军情相关的折信都一一筛选出来呈于我,堆积落下的时艰难事也一并予我过目,遇批示下令,则无须辩驳。”

岑衍等人一时间面露难色,俱是未动而等着云卿安的态度。

司马厝自是知道他们所想,以交扣的手牵动着云卿安,令他背过身去不得不正视着岑衍所在的方向,随即稍低下身,声音便近响在他的耳后。

“卿安,你说我这算不算越矩。”

“这些日子,你做了些什么?”提剑杀人……

“这不是在替我,别让京城落得像济州一样。”

是带着沉重的疲惫。

前线战况不明而多半是凶险万分,紧急难怠,民众人心惶惶,如何能对这很松懈大意?急迫得根本就顾及不过来又怎么理会个人私情?

云卿安薄唇微张欲答,却觉有刚划过脸上冰凉的泪趁机渗进口中,竟感涩意。

才意识并确认了什么,却只剩后悔和自责。

司马厝何尝没有对他付诸信任,剑偏过后选择为他遮掩、隐瞒不发的做法便是如此,疑虑重重,在难有证据而承受压力重大的情况之下,仍是这般偏向于他,这其中又经过了多少的考量与挣扎?愈深愈切。

可他却是,因患得患失而耿耿于怀,致令其失望,有负重托。

都在这场局里缴了械。

第104章 埙声咽

传来的不是捷报。

节节败退是从司马潜于要地失防的那一战开始的, 幸得后方其他守地边将率军早有预备地竭力相抗,才堪堪不至于使得北边防线彻底大溃,可是这死死坚持而下的防守也不知道究竟能支撑到什么时候?

或许能有数月就已经是老天开恩, 更详细的情况则无人得知了,而那位九五至尊靠着所谓“龙气”谋事又是怎么样, 则是连同战局一般扑朔迷离, 多觉儿戏。

涿东、连平三郡等地接连紧急派遣回京的人, 也算是恰立于澧都那权迁漩涡的外围作了见证,却偏偏似乎还能维持着衣带不沾半点,反正左右奈何不得, 都知如今是谁在朝中独揽大权。

分明是急如火烧, 可想要合作支援, 也还得朝廷经走程序商议过后同意方可。

京城仍是尤为平静,过往不惊,恰有明霜照前路。

“侯爷你可是有所不知。”甄元洲往旁扔了缰绳, 嘴里边没滋没味地道, “涿东边地苦秋不比京都这里兴盛,折胶胡马壮, 窥得边将怒。每逢此际总得战战兢兢, 别说生怕自己在睡梦中被敌国人掳走性命,更怕顷刻间尽丧一年的收成, 甚至无法给自己寻个周全安身之处!”

司马厝随他一同走着, 移了移目光,正视着前方, 道:“朝廷是该增强防御以减少边关的损失, 募兵调军,驻扎抵御侵袭。这样一来, 压力也能大大减少,而这恐不仅仅是防秋时候才做的事。”

这就需要有人长期专门负责筹集军备物资,四处募兵,统一筹划,其重视程度等同于战备。可目前也确实是在率军准备防战,和羌戎的战争是与谁都脱不了干系。

甄元洲闻言,苦笑道:“话是这么说,可这事都提了多少回?年年的防秋也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去了,现下也不例外。侯爷难道觉得,云掌印经手过后就能有了盼头不成?”

质疑之意是格外明显。

司马厝的脚步顿了顿,他没有急着答复,只是偏头稍作打量。

发白胄甲沉沉压在甄元洲的身上,显得实在有些沧桑狼狈,可这也是道不清究竟来源于何处的。若说戍边劳苦,也未必就是这副模样。